办公室静下来，周谨南起身走向落地窗。外头太阳不见踪迹，灰白云色笼罩这片拔地而起的写字楼，寸土寸金的商务区被衬出一派凋零枯糜之相，楼底那排迎风矗立的玉兰树，不知何时能出新芽。
助理看周谨南说话时神色平淡，并不像气话，这才点头出去。
正当她赖在沙发上消เ食，门铃响了。她警惕地走到门边，看清可视门铃的视频上是吴婶的脸才松了口气。
餐桌上有一碟咸菜，红油的印迹能ม看出周谨南早上吃的也是清粥配咸菜。不知是饿了，还是淡粥小菜味道太好，顾初九吃了两ä碗还意犹未尽，直等咸菜被彻底吃光，她才放了碗，肚子都被撑圆。
“周谨南，我错了，好疼，不要捏我了。”
顾初九分辨不出他的语气，但他的手就卡在她腘窝处，中指指尖摁在被迫曲立而鼓起的韧带上，正左右捻着那根凸起的腿筋。酸痛胀麻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明显，顾ุ初九四肢有三都被控制，只好曲起唯一自由á的那条腿讨饶地蹭他的侧腰。
周谨南收回手，转身往卧室走，顾初九乖顺地跟在他身后。看他打开衣柜，抬手从最上间格子取出一身深蓝色的绒面睡衣，比上次给她穿的真丝睡衣厚得多。
原来他不是因为她的裸露而不悦，顾初九眨巴๒眼睛，额头抵着他的手心点了点头。
她一天都没吃饭，现在早就饿过了。今早学校没课，她只睡了个ฐ舒舒服服的懒โ觉就被电话吵醒，再然后就被带来周宅，一下午对着桑絮的黑白照恍恍惚惚，最后被周长柏吓得差ๆ点跳楼ä，真是精疲力竭的一天，哪里还顾得及胃口。
顾初九没说话，她小腹沉沉，被桌角磕伤的髋骨隐隐作痛。这种若隐若现的痛感让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吃饭。
“兴趣也很重要。”周谨南收回目光，换了只手转动手柄，“这是你的专业，或许你以后的工作也会与它相关，如果是你感兴趣的内容，以后的学习和生活才不会太枯燥。”
顾初ม九想了想，“喜不喜欢重要吗？我数学好，学经济应该挺适合的。”
“睡吧。”顾初九听见周谨南低沉的声音。
黑暗正在消磨彼此的边界ศ和底线。
亚麻布料薄，冲水很快，只是酱色的印迹只凭清水肯定洗不掉，顾ุ初九拧干那处的水珠，挪去烘手机下吹衣服，等弄得半干后，她把裤子递给女生，弯腰看她腿上的水泡，已经变大不少。
顾ุ初九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我帮你冲吧，你先给腿上烫到的地方拍点凉水。”
宋时把手背到身后，弯下腰贴近顾初ม九，“就上个ฐ月……”
顾初九拂开肩上的手掌，眉眼不动，单刀直入，“说说未婚妻。”
顾初九对上她的视线，时间在她的眼中ณ沉淀了很多东西，顾初ม九看不懂，又觉得似曾相识。五月中下旬，天气炎热许多，桑絮还穿着两件长袖和一条黑色长裤，有风吹来，顾初ม九瞥见她头发下遮盖的脖颈，隐约有一指乌青。
“刚在路边我一眼就认出你了，除了更漂亮，其他都没怎么变，看来周先生把你养得很好。”桑絮说话很温柔，语调轻轻的。
不经意的温柔总是动人。即使他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还是烫了顾初ม九的心，连眼眶都被熏得热乎乎的。周谨南就是那样的人，冰冷包裹住他一身的温情。顾初九觉得自己最是懂他的，所以总被轻易挑起心中ณ涟漪。这些水面波纹在不知不觉地汇聚，直到某天突如其来的情欲浪ฐ涛一口湮灭了她，顾ุ初九这才发现自己早已๐无路可逃。
临经停靠的公交站，有三五人擦着顾初九的肩膀往后门走。顾初ม九靠边站了站，直到塑料的车靠背抵上了她的右腿。她收回脚步，垂下眼看自己的脚尖，心里还在反复咀嚼周谨南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直到嚼烂了，嚼碎了，才舍得吞进肚子里。
顾初九这才没有那么失落，甚至又开始期待起来。她盯着手机想了想，又补发一条短信过去。
【哦，好的。】
顾初九笑容很干，声音也小，“不是的，我前一阵子学校期末考试，学习很忙。”
“考得怎么样？”周长柏夹了一片牛肉递进顾ุ初九的餐盘上。
顾初九握着筷子没动，“还好。”
“多吃些，你太瘦了。”周长柏不再管她，自己进食。
顾初九没有看他，低头望着桌上的食物，一口都吃不下。周宅的食物于她是无法解脱的噩梦，可她如今选择旧ງ路，也只能ม硬逼着自己配合周长柏的进餐速度，吃下少量食物。
周长柏瞟她一眼，眼神鄙夷，不屑，又带着意料中ณ的自负，如同看自家圈养的笼中雀。
餐毕，女佣收走餐具，顾初九随周长柏来到客厅。虽说是客厅，也不过是个巨เ大的牢笼，一扇雕花木门，隔绝了宅子里的其他人。
顾初九手心不停冒冷汗，贴着大腿的手机有些发烫。
“桑絮是我以前的老师。”顾初九先开了口。
坐在沙发上的周长柏不在意地应声。
“您打过她吧？”顾初九还与他保持着距离，站在沙发边缘处，没有靠近。
周长柏低头吹开茶水表面的沫，抿了口，“她和你说的？”
“我见过她身上的伤痕。”顾初九吞咽口中ณ并不存在的唾液，心脏被自己抛得很高，“她是怎么เ死的？”
周长柏看向她，“你想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