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部电影,成本不高,剧本不错,应该能爆,也不需要大咖,两三个二线徘徊的都虎视眈眈盯着呢。”
十年了,她是他真正意义上带的第一个歌手,也是他唯一动心、忍情,费尽心思去靠近的女人。
他不说话,坐在她身边,仔细审视车内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她喜欢的cd,车上的卡通靠枕,还有小挂饰……
夜风有点凉,她摇下车窗,虽然刚才的饭局滴酒未沾,现在脸却有点红。
然而平静下来,又会反省,嫌弃自己太计较。说收获,并不是没有,这么เ多年,除了出道比赛,她再也没有试过这样紧张,上场前手心全是汗,每一次必定全力以赴,在把音乐当做工作日日重复循环之ใ后,她已๐经很久没有这种虔诚感和全身心投入的愉悦了。
回想起这三个多月,她也有不平,她去那个节目,更似是成全别人,一个ฐ又一个,男人和女人,她是多敬业的一支残烛,犹有余光,就要点亮别人!
“今年改变一次规则ท,就让□□延续到最后。”
他沉默,一言不发地听她唱完,然后回头对助理补充道:
那时候大概ฐ她刚签了头一个东家,接了一场商业活动。在台上除了唱歌,其他都不太灵光,主持人问她关于解约另签的事情,她答不上来,其实完全可以拒绝回答的,偏偏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主ว持人放弃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场面略๓微尴尬,幸好被另一位换个话题带过去了。
他仔细回想,第一次见面,大概是0่6年,他不知道这个ฐ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怎么有勇气独自承担500万的债务,是为了自由?
“慢点喝,不急。”
快步上前,他其实有点手足无措,扶起她的肩膀,他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隔着衣料,他触碰她,把她的身体扳正了,顺ิ了顺她汗湿的刘海,他听到เ她低喃要水,她的唇惨白发干,他立刻腾出手去,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出来,确定不烫,才送到她唇边:
现场的欢呼声排山倒海ร,像个漩涡,直把人吸进去。他就坐在涡流中央,拿出那张布满折痕的纸,慢慢翻开,从助理手边接过一支笔,将白纸上方十个数字中的最后一个划掉了。
她光着脚下了台,今天的眼妆很特别:宝蓝色的眼影,黑边勾勒着,放肆的上挑。一双眼犹如展翅的蝴蝶,要飞到你心里去,偏偏不肯停留แ,只若有似无挠一两下,一两ä下也足够回味了。
“不需要改,你改得太平缓,减少了冲击力。”他一句话毫不费力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大概他觉得自己้是在刻意回避高音吧,或者还不能ม释怀,她心里这样想着,便不说话了。
她向来倔强,喜欢死磕,被人误解,是不屑于解释的。
“唱歌需要受众,你的受众是谁,你的定位是什么เ?”
她不说话,只是低头拨弄指甲。
“好了,我们清唱几次,先不录了,找找感觉。”
她一抬头,脸就红红的,他想自己้可能语气太强硬了,所以放缓了语气,又道:
“慢慢来,不急。”
她便按他的意思,开始清唱,然而却不肯按原调来,并且嗓子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感,状态并不好,音色也不够圆润。
他听了几遍,每一遍结束,都面无表情重复:
“再来。”
她终于受不了,叫了停:
“喝口水再唱,嗓子好干。”
他把矿泉水递给她,顺便开口问道:
“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她不会骗人,只好不去看他。
“你很少嗓子这样不在状态。”
“昨晚……有个ฐ饭局,回来的时候不清醒,受了寒。”她默默把瓶盖拧好,“可能ม着凉了,所以嗓子不舒服……”
再抬头时,她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哀悼: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开始收拾东西,她觉得难受,仿佛被嫌弃,不过还好,他还愿意最后说几句,十分波澜不惊,仿佛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浪ฐ费彼此的时间,等状态好了咱们再录。”
这句话语气并不严厉,云淡风轻,然而略一揣摩,这根本就是在质疑ທ她的专业素า养了。
然而这件事,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在理,她不该在录音前一天喝酒,迷迷糊糊着凉,影响录制进程,虽然其中几多不可预见的因素,然而确实因她而起。
她看着鞋尖,不说话,再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眼泪在不停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别人的无端指责,她都不会在意,然而自己้的失误,才叫她懊ิ恼悔恨。她不是被他骂哭的,只是一个愿意自省的人,回头看自己的作为,觉得失望和难过。
他没想到她因几句话就红了眼眶,在他的印象中ณ,她这几年已经成长得足够坚忍,他也实在没把自己้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他们不过才正式见了两ä三面而已。
他望着她的眼睛,像小鹿斑比一样无辜,他忽然想起前阵子的比赛,第三期,她唱《哭了》那一场,也是这样,哮喘发作,她强忍着泪水,在台上那ว几分钟็,他几乎快要窒息。没想到เ几个月后,他居然成了罪魁祸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