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他原本拧紧ู的眉心,很努力的舒展开来,告诉自己别板着面孔,免得吓到她,于是那ว张漠冷的面孔上,很难得的露出多年来,已不曾出现过的“和蔼可亲”。
他坐在床边,望着蜷缩在床角的她,苍白的脸色令他心中莫名一紧ู,为了不吓到她,他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
泡着水,夜里会冷,不泡,又会全身发痒,半夜还得随时预防自己一个不小心没坐好,滑进水里喝了水不打紧ู,耳朵鼻子进水更难受。
这阎无极手段有够绝辣,让她每日只能泡在冷水里睡觉。
据说,那编号第五的人,原本是负责打理阎无极起居的人,自从他归乡后,阎无极所居住狄花斋,就没人打理过了。
提着装ณ满清澈沁凉泉水的木桶,向净雪花了一整日,才把这沾染灰尘的院落彻彻底底的打扫干净。
“对,我就是不满。”
身后传来的抽气声,像是在昭告她的不知死活。
“反正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你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了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连反抗都懒โ了,既然对付不了冥王诡谲莫测的手段,就抬头挺胸的承受吧!这一回,八成得痛苦个半年以上,她已有忍受的准备。
阎无极脸色阴沉至极,眸中的怒火像一把淬毒的剑,光是被他瞪着,就要让人冒出一身冷汗来。
原以为阎无极会对她下手,可他接下来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跟我来。”
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向净雪先是一愣。
他走了几步,转过身。
“怎么เ?不敢跟来?”薄唇勾起讪笑,黑眸中充满了挑衅。
她咬了咬嘴唇,立刻跨出门槛跟了出去,跟就跟嘛,谁怕谁啊!
她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走在前头的阎无极,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这样,反而让她忐忑不安。
“你想整我就使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
他越是不说话,她越心里发毛,直到阎无极带她来到药草室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诧异不已。
药草室向来是禁地,阎无极从不准别人进来,除了他自己,如今居然将她带进来。
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每个柜子摆满了大小的药瓮。
这药草室飘着浓浓的药味,刺鼻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捏着鼻子,不明白阎无极为何要带她来此?
突然,她睁大了眼,看着阎无极从其中一个ฐ药罐里,抓出一条蛇,那蛇,似乎是泡在药罐里许久了。
接下来,她更是张大了嘴。
就见阎无极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往蛇肚上一剖。
“啊——”
她捣着嘴,才没叫得太大声,惶恐的看着阎无极将蛇胆挖出,丢â入黑色碟锅里,而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
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瓮拿出大蟾蜍,同样以利刃剖肚,将胆汁挖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大锅里,瞪得她连胃都在翻搅。
除此之外,阎无极还陆续加了黑娱蚣、黑血、绿色药汁,及数十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全丢入黑色大锅里,让一旁้的她看得瞠目结舌,当她还处在惊骇中,阎无极突然丢给她一根木杵。
“把这些捣碎。”
“什么!”她吓得反射性的往后大跳一步,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那一锅血淋淋又恶心的东西。
要她用木杵把那些东西捣碎?有没有搞错?她光是看了就要吐了,他竟然还要她把这些恶心的、会蠕动的东西,全搅和在一块?!想到胃都泛疼了。
飞扬的剑眉扬了扬。“你不是要我救白姑娘她爹吗?这些是救白老爷的药引。”
她一听,又惊又喜,原来阎无极是在做药引,可是……她吞了口口水,半天拿不定主意。
薄唇逸出一抹揶揄冷嘲的邪笑。“怎么?这样就怕了,连捣碎都不敢,还说大话想救人家?”
她一听,立即抗议:“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只、只是头一回瞧见,不习惯而已。”
她拿起木杵,来到大锅前,银牙一咬,开始用力把锅里那些蛇胆蟾蜍及其它动物的内脏,和药汁一起捣碎。
“很好,就这样捣碎搅拌。”
“这有什么เ难的。”她轻哼一句。
“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从现在开始,你绝不能停止搅拌。”
“咦?那要多久?”
“到เ明日清晨。”
“什么!”她吓得身形一僵。
黑眸又锐利的射来。“谁准你停下?快捣!”
“啊,是、是——”
冥王一旦ຆ肃起怒容,有种令人莫敢不从的威แ严。
好吧,既然要救白姑娘她老爹,这点辛苦算什么,早ຉ一刻将药引熬成,早一刻救白老爹。
这药引,必须ี用文火连续熬煮好几个时辰,当中阎无极不停的加入各种药草磨成的粉末,她也不停的捣拌。
锅下的柴火不停的加,高温的热度令她一张脸也烘得发热,全身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