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拂了拂洁白的马鬃,“哀家赐名,就叫你乌龟好了。”
“还没有。母后要赐名?”
佳期放下牌,想了想,终究不好让小皇帝ຓ再这么把自己当个孩子,成日在母后身边耗着,归政虽则还早,毕竟总有一日要立后。于是她点了点头,“青瞬,去请他们随行的也来,年轻人有活气,哀家也好凑个热闹。”
裴昭啼笑皆非,走过去拿起那几张硬牌端详了一阵,又放下了,“儿臣虽不会这个,却知道母后今日是闷透了。传膳来,儿臣陪母后用膳。”
——可这大庭广众的,哪像有什么秘闻的样子?难道他们当真是清清白白的?
众人鱼贯而出,绕过屏风,在门外侍立。在门外只能看见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他们不敢多看,却也歪着眼睛用余光窥伺着——无人不知太后和摄政王如今的不睦,可太后曾是耆夜王妃,摄政王被她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自然该是恨透了她,可传闻中太后仿佛还是先帝不曾染指过的处子,又实在容貌倾城,故而没人能忍得住不往绯色情事上头猜。
有人打趣她:“朱姐姐,你也别来太后这里打秋风了,王爷不是也来了?我听说你也会骑马的,不如去跟王爷跑两圈好了。”
朱紫庾红了脸,低下头,“说什么เ呢。”
裴琅酒后随和,但今天喝了酒,倒不像平常那ว样吹着口哨上马回府,反倒走得极快,脚下生风一般掠上了马。陶湛身手极好,却也跟得有些吃力,见他不欲多说,忙一把拽住了他的马缰,“王爷!”
他头也不回地抬脚就走,陶湛给青瞬使了个眼色,叫她进去伺候,自己连忙跟上去。
元月初七,佳期的七叔伯自缢。他功名连片江山,又是大年节下,丧礼当日,平帝ຓ亲自到เ场。佳期跪在白茫茫的人海ร里,木然被那ว贪婪的目光刮了一圈。
平帝四十三年,元月初六,神策军死守边线,耆夜王仍旧没有音讯。
裴琅被勒得窒息,还不松口,“我说的,你有本事勒死我!”
佳期脸通红,拿肘弯狠狠勒住他的脖子,“闭嘴闭嘴闭嘴!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佳期不答,路过刀剑铺,她向里走去,摸出契条递给伙计,接过一柄长剑。
裴琅照样扛着刀优哉游哉跟在她身后,半晌,没话找话问她:“我说你好好的绣楼不坐,干嘛成天往外跑?”
裴琅反倒笑了,笑吟吟地看着她,“你早就哭了,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