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蚀骨的快感过去，身下被探索ิ过的地方始觉火辣辣地疼，腿间黏腻，也十分难受。但眼看天都快要亮了，佳期也懒得在这时候把底下的人叫起来弄水洗漱，只想着凑合，于是慢慢走到衣橱前，将身上半湿的衣裳脱了，只觉后颈上一阵尖锐的刺痛，果然还是被玻璃渣子划ฐ破了一道。
她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觉得身上发冷，思前想后地拖了一阵，终究怕再生病，弄得阖宫上下都麻烦，于是提着气爬起来找衣裳穿。
裴琅在窗台上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是……其实是有件正事忘了问你。”
佳期“嗯”了一声，“好。你该走了。”
顾量宁一下子退了笑意，拍一下佳期的后脑勺，叫她去跟表姐妹们玩。
十九舅母有些担忧的样子，细长的手指摹画了佳期悠长的眉痕，“小佳期啊……是个大美人胚子。”
胸口上的伤口尚未愈合，还是一片深红的痂，她心里猛地一沉——她不想让裴琅知道李太医的事，他万一闹大，裴昭也会知道原委。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两只捆在身后的手竟狠狠将他一推——自然是没推开，自己却脚๐下不稳，一头撞上了那ว西洋镜。
不知已到了多少次，又疼又累，她实在难受得厉害，出了一身冷汗，裴琅还是兴致勃勃，去解她的衣服，手探进衣襟去揉弄那两ä只丰盈的雪乳。
这可求之不得。佳期跟裴昭一同回了成宜宫，明月悬在天上，一路微风吹拂，吹干了丝丝缕缕的薄汗，十分舒服。
裴昭果然很快就过来了，其实他只喝了几杯，脸色都没有变多少，笑着说了几句话，又道：“儿臣送母后早ຉ些回宫歇息。”
裴昭立刻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肩，相触不过一瞬，立刻抽离开来，有些无措似的，苍白的眼睛有些发红，“不知道母后伤在何处，儿臣鲁莽。”
他乌黑透亮的眼珠被晨光照得透出杏仁颜色，格外剔透，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佳期不禁向后一躲，牵动伤口，霎时“嘶”的一声。
佳期吐了再吐，又叫青瞬兑了药来，趴在榻边呕得全身发抖。青瞬看不下去，知道这法子终归有限，却劝不动，只按了按她额角细密的冷汗，见她攥着床栏的指节青白，昏然合着浓长的睫毛，灯火在眼下合出一扇黑沉的蝶翼。那样子十分孱弱，一碰就碎似的，她忍不住道：“娘娘还信得过王爷？”
青瞬年纪还小，捂住嘴哭起来。
她那时还不认识裴琅，裴琅也还没封耆夜王，成日与金吾卫的一群中郎将插科打诨地游荡，在宫里上房揭瓦。佳期只听到他哼着莫名好听的曲子，看见象征着守卫皇城的锦袍玉带在逆光中闪着晦暝的亮色，那ว是金线绣成的扶桑菡萏和朱雀青龙纹样。
她险些撞到枪柄上，连忙停脚，抬头看去，就看见了侧坐在墙头的少年。
佳期去偷看过裴琅替裴昭上朝的样子，只觉古人所言甚是，裴昭上朝是“君子和而不同”，皇帝虽冷着脸，臣子倒都肯倾盖如故；裴琅上朝则彻底是“小人同而不和”，摄政王翘腿在上头歪坐着，朝臣全低着头，等摄政王一本一本将驳回的折子丢â下来，堂中鸦雀无声，十分吓人。
这倒不是什么เ大事，左右前头也有摄政王顶着。裴琅这个ฐ人虽然又凶又坏，在国事上倒还算有一丝人味，把朝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不难。
裴琅的大手扣着她细极了的小腰，只觉她全身不断抖着，在绵延不绝的高潮里瘫软下去，花瓣似的嘴唇也微张着，不知想要说什么，凑近了，却是在叫他的字：“夜阑。”
他是行伍中锤炼惯了的，可佳期这些年身子骨不结实，不过多时，便连哭声都停了，深黑如墨玉的瞳孔微微散开，四肢软软攀着，在他身上胡乱ກ抓挠的手也停了，只无意识地任他肏弄。
佳期并不嫌自己烦，一来是当“母后”当惯了，二来是裴昭看似冷漠，实则十分细心，眼下看似是来侍奉她，实则是怕她听了外头那ว些摄政王和太后之间的绯色传闻多想。
裴昭倒像是对外头这些人情风物兴致缺缺，不过还是很有耐心地听她絮叨。
顾佳期见过这个人。每天都见，在铜镜里，在池塘里，在身边人笑意盎然的眼睛里……
东瀛娃娃注视着顾ุ佳期。丹红的朱唇，细巧的鼻尖，发丝乌ไ黑，脸颊雪白，眉痕深长如山形，眼瞳里又静又深……绝美的、寂静的面容呈在欺山赶海的纷扬大雪中ณ。
陶湛深呼吸了几口外面干冷的空气，终于说道：“朱小姐送回去了。”
裴琅摆弄着马鞭，“朱添慢呢？”
“没说什么。”
他冷冷哼了一声，“老狐狸，倒沉得住气。走。”
“啪”的一声落鞭脆响，随即是马蹄哒哒。
静悄悄的宫苑里不知何时起了风，雨气晕染开来。快要入冬了，今年不知还能ม有几场雨，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裴琅大概从没伺候过人，把活干了一半，就当了甩手掌柜，所以成宜宫里仍然满地都是玻璃渣子。青瞬一进殿门就吓了一跳，因为佳期正弯腰去拾扫帚。佳期素来干活笨手笨脚๐，青瞬一看就觉得后背发凉，忙指着榻上：“您去歇着，我来。”
佳期见她很爱干活的样子，也乐得往被子里一窝，呵欠连天，听青瞬絮叨着：“您跟王爷又谈不拢了？唉，陛下倘若快些长大，您也就不用再受王爷的气。娘娘，王爷刚才的脸色可真吓人……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