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改时间短，还没轮到我减刑呢。”萧云川被勾起心病了，勉强地笑着，回答。
“照我说啊，你的减刑都是计划好的，每个月拿多少分，什么时候拿奖励，到什么时候减刑，一天时间都不浪费。”杜龙将掌中的花卷呈到萧云川面前，说道，“减刑就和做花卷一样，走几道工序就出来了。老箫你说是不是？它的看相不错吧，其实呢，他妈的它是不是夹生的，是不是中ณ看不中用的货色，只有它自己和尝它的人知道。是不是啊？”
“你……你说话我听不懂。”萧云川心里明白，露骨与含蓄糅合的杜龙是在嫉妒他，他便望着其他犯人，耐受性子，回答，“你说话太深奥了，让你干劳动组长太委屈你了。”
“哈哈，老萧，你这不是在讽刺我吗？”杜龙将花卷送到蒸笼抽屉里，回头捏着面，说道，“我才高中文化，而你老是高材生，我他妈的在你老萧面前玩深奥，那不是关公门前舞大刀班门弄斧吗？老萧，你也别不爱听，我这人说话有点直，有点粗。”
“直爽？直爽好啊，我喜欢直爽人。”萧云川敷衍着准备回头到其他地方转悠，免得犯人百无禁忌地说话伤人。
“我话还没说完呢，老萧你别急着走呀！”杜龙伸着描绘青龙的健壮胳膊，说道，“我比你早ຉ一年到这个地方改造，他妈的，分值比你还低。你说，人和人是不是不一样啊！”
“组长，别穷喊了，你找关系罩着你呀！”有一名犯人说道。
“就是呀，有关系改造就顺ิ畅，我他妈的也想找关系，可到哪里去找呀，他妈的口袋也没银子啊。”杜龙喷着口头禅，却始终没有暴露一点愤愤不平，心平气和地说道，“所以我说啊，老萧改造比我们幸运。你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大家都不是傻子。和你一样，大家都能是会计，心里都有一本账。”
“嘿嘿，你说哪里去了。”萧云川摇晃脑แ袋，干笑着往外撤，说道，“我要是有关系，还用操心减刑é么？”
“我说组长，说话总要给人留点面子啊！”在一旁揉面的学习组长说道，“你看哦，萧会计被你说得都站不住了。”
“哈哈，老萧开不起玩笑哦！”杜龙乐着继续带犯人赶做面点。
关系？这个年头没关系干什么都不会顺心的。萧云川习惯了犯人间说话直白方式，很快走出尴尬，心里嘀ถ咕。人不信命还不行。在外头，我是呼风唤雨的董事长，即便不小心一头栽进大牢里，还是享受悠闲拿高分的骨干犯。
萧云川跨过哑巴扫来的笤帚，回头望着卖力的三名哑巴。除了眼前的哑巴是按照监狱规定送到เ生活监区服刑外，其余多少都有一点背景。伙房可谓藏龙卧虎之地。
“萧云川，你过来一下。”监区长蒙英站在一楼现场民警值班室门口叫唤。
“哦，来了！”萧云川应声走向值班室，心想此时只有两名值班民警，蒙监区长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推门而进，环顾值班室，只有监区长一人，他谄笑，问道，“监区长，您有什么指示？”
“明天有二十头猪肉片送来，你安排验收一下。”蒙英坐在椅子上，仰望萧云川，平淡地说道。
“噢！知道了。”萧云川等了片刻没再等到监区长其他指示，便说道，“监区长您没指示我就走了啊！”
“去吧！”蒙英监区长微笑地回答，“验收后开份五联单和验货单。”
“哪家的？”萧云川回头凝望监区长，突然想起监区长吩咐的一定是计划外关系户送来的，便伶俐地问道，“开在哪家户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