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对方แ并非知音，没什么意思。于是目光往左边的女人们投过去。有个媳妇，晃着耳环，不停地用衣袖擦着汗珠。跪下去时没注意，侧边的裤缝胀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肉。仁宝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楚，不过这已๐经足够，可以让他挥想象，似乎目光已像一条蛇，从那窄窄的缝里钻了进去，曲曲折折转了好几个弯，上下奔蹿，恢恢乎ๆ游刃有余。他在脑子里已经开始亲热那ว位女人的肩膀，膝盖，乃至脚上每个指头，甚至舌尖有了点酸味和咸味……
“相信，当然相信。”
他哇哇哭起来。但哭没有用，等那婆娘来了，他一张哑巴嘴说不清谁是凶手，只能ม眼睛翻成全白，额上青筋一根根暴出来，愤怒地揪自己的头，咬自己的手指，朝着天大喊大叫，疯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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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公岭上好多鸟？
好多柱来好多梁？
夜晚，母亲常常关起门来，把他稳在火塘边，坐在自己的膝下，膝抵膝地对他喃喃说话。说的词语，说的腔调，说话时悠悠然摇晃着竹椅的模样，都像其他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你这个奶崽，往后有什么用呵？你不听话，你教不变，吃饭吃得多，穿衣最费布，又不学好样。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可以守屋。养你还不如养头猪，猪还可以杀肉呢。呵呵呵，你这个奶崽，有什么用啊，睚眦大的用也没有，长了个鸡鸡，往后哪个媳妇愿意上门？……”
骂着，哭着，哭着又骂着，日子还热闹，似乎还值得边抱怨边过下去。后生们在门前来来往往，一个ฐ个冒出胡桩和皱纹，背也慢慢弯了，直到又一批挂鼻涕的奶崽长成门长树大的后生。只有丙崽凝固不动，长来长去还是只有背篓高，永远穿着开裆的红花裤ไ。母亲说他只有“十三岁”，说了好几年，但他的脸相明显见老，额上叠着不少抬头纹。
“我们摘杨梅给他！”
“我们再不了！再也不了！你相信我！”
嗷嗷嗷ç——哑巴๒急得直跺脚。
德成白了他一眼，吐掉一个ฐ烟头：“你来做什么？去！回去!ำ”
他财大气粗，在屋场里游转，开始喜欢背着手挺着胸，对有些人爱理不理，讲起话来也盛气逼人：“庆胡子，你那窝猪崽不准卖给别人，我包了！”“三老倌，你也想开口借钱？嘿嘿，你还记得钞票是方的还是圆的？”……人们在这样的呵斥ม下敢怒不敢言，似乎这位昔日的屠夫已๐经成了山大王，万万不可得罪。据说他还准备到镇上开店，准备买卡车跑运输，准备办砖厂开炭窑——他哪一天会不会把县政府都买下来？
“德成哥”的称谓，被“德成叔”代替，“你”被“你老人家”代替，虽然他还是他，还是个经常头痛或者血压高的大胖子。
“听见没有？”德成一把夺过唢呐，“担砖，担砖！”又做了挑担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