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自打第一次见到岸青这孩子的面,就在思谋着让孩子早日成亲,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为孩子说成一门亲事,对不住主席和孩子。”

一天,爷爷把外婆请到了怀仁堂,又一次像当年在西柏坡一样,当面诚恳地征求亲家的意见:“老亲家,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岸青、少华这两ä个孩子谈得来,现在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你这个当长辈的有什么看法?”

“我想要你一幅字。”

“你想要我送你什么เ礼物啊?”

爷爷问她:“曹操父子你喜欢谁?”

一个周末,她再一次走进了菊香书屋。当和爷爷谈论起诗词时,青年人的冲动使她忘乎所以,信口开河。后来她对我们说,当时自己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一向清静无຀为的造物主ว,似乎偶尔也喜欢锦上添花,二十一岁的母亲在进入北大的同时,爱神也在悄然地向她招手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中国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的北大,依然是新中国教育界的最高殿堂。三个孩子都能ม在北大读书๰,使爷爷十分高兴,也给经历了失去大伯的巨痛的一家人,带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原来,大伯刚完成香山周围敌特情排查任务,未顾得上喘口气又接到随李克农赴南京、上海的通知。5月初,他带领排雷分队和苏联专家,随陈毅指挥的三野部队,进入了国民党统治的中ณ心南京。5月27日຅,他又随军开进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ร。当部队开到上海郊๦外,他站在沪宁铁ກ路的一个小站上翘远望硝烟弥漫中的大上海ร时,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凌厉刺耳的警笛声、趾高气扬的洋鬼子、横行霸道的狗特务、饥寒交迫的穷苦人,特别是三弟岸龙那ว无助的呻吟往事不堪回,在离别了十三年之后,今天他又回来了。这里已经是人民的上海了!

几个ฐ月没见大伯的面,母亲便缠着这位大哥哥要他讲打仗的故事。大伯实在搪塞不过去,只得如实说来,但要母亲保证:必须保密。

不久,父亲转到军队工ื作了,单位是总参,由当时总参管理局照顾他的生活,医疗关系放到了3๑01医院。起初因为总参缺少住房,他和母亲就住在西直门招待所,后来在东城安排了一个小四合院,在这里他们一直住到เ“文化大革命”开始。

父亲和母亲要住在红墙外面了,这样一来肯定没有在中南海时往来方便。于是,爷爷把儿女们都叫了回来,也让母亲请来了少林姨ถ妈,提议与每个儿女都合个ฐ影,给每个人都照ั张相。摄影师吕厚民跑前跑后,连续用了三个胶卷,才算了却了爷爷的这桩心愿。

就在母亲准备回到เ北大上学时,却意外地遇到了转学阻力。

母亲找到了时任北大校长的陆平说明情况。陆校长一听说母亲在大连师范学院读了一年半,便不容商量地回答说:“虽然大连师院认同北大,但北大不能承认大连师院的学历和水平,两ä个学校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你必须ี从头开始。”当时,虽然经组织批准可以允许大学生结婚,但母亲却不能说自己是毛泽东的儿媳。她回去后把这个情况给爷爷说了,爷爷笑了笑说:“既然陆平已经说了话,就按他说的办,再读一次也๣没坏处。”并表扬母亲做得对,以后有什么个ฐ人问题都要服从组织,不要搞“下不为例”。

这年秋天开学,母亲又成了北大中文系一年级的新学生,直到1966年还差一个多月毕业时,“文化大革命”先从北大开始了,学校秩序大乱ກ,没法举行毕业典礼,更没人给毕业证,授予学位。直到เ“文革”结束后,北大才补了相应的毕业手续。

那时,母亲和父亲居住在东城一个小胡同的民居之中,母亲成天重复着北大、中南海ร、家庭的三点一线。时间长了,家务、学业都成了压力,两人难免也闹些小矛盾。母亲一度情绪低落,也๣生病了。爷爷和外婆得知小两口产生了误解,纷纷使出自己的招数来劝和。

爷爷给我母亲写信说:

华:

上学好,学文也好,我赞成。每日຅做点柔轻体操身体会好的。切勿忧虑。至嘱了。

过了几天,爷爷加了一夜的班。清晨刚准备休息,放心不下儿子和儿媳,又提笔写道:

你好!有信,拿来,想看。要好生养病,立志奔前程,女儿气要少一些,加一些男儿气,为ฦ社会做一番事业,企予望之ใ。《上邪》一篇要多读。余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