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开玩笑吧?”
麦小洛走进来,坐到床边,脱下她的鞋子。
今天更是冗长不堪,整天我都一直努力不去想妈妈,想那场车祸,想所有的一切……可是现在,在夜里,我走着,这些念头全都追上了我。我饿了,酒已经喝完了,人也快走到另一条街了。我盘算了一下口袋里剩ທ下的现金,然后决定去豪尔餐厅,那是一家啤酒鼎鼎有名的老牌德国餐馆。在中ณ国的这个中ณ不中ณ、西不西的城市里,也算是非常正宗的西餐了。
我走着,靴子并不防水,尽管穿了好几件毛衣,对于不停下降的气温,我的大衣还是太单薄了。我也没有足够的脂肪,每年十一月到次年四月间,我总会觉得冷。我沿着第三大街,经过花园教会,无家可归的人为了投宿和食物聚集一堂,我想,今晚他们吃些什么?收留所里是否也有欢庆呢?没有汽车。我也没有戴手表,估计已经七点了。最近我对时间的感觉有点特别,仿佛时间在我身上走得比别ี人慢一些,一个下午犹如一整天,一程地铁仿佛一场史诗之旅。
“什么叫快节奏的生活?”
“你知道吗?在以后的时代,那是多么快节奏的生活。我很讨厌。但无法逃避,所以我一直活的很累。”
“你不打算走出车门来,准确地介绍一下你自己?”
“你招呼打错了,林薇。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见到เ你。”她呼出的气息里都是酒jing味儿。
“地球人,你好!”我友好地装ณ腔作势道。
“谁在那儿?”他小声地喊道,活像只被惹恼的鹅,脖子和腿伸得老长。我头脑飞快地运转着。
我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博物馆。我幼年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亚、欧各国都街头的儿童小推车里度过的……这都是托了外公外婆的福。因为是星期天,人太多,所以我们全部安置好后才沿着湖岸步行前往,一路上经过不少船只、雕塑和其他兴高采烈的儿童。我们穿过重重的绿漆的铁ກ门,走进博物馆内部。
“墨寒,坐好,”妈妈说,“我们到了。”
墨寒永远记着。这一年,他二十八岁。
父亲曾说过——怕什么เ?有老爸在。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麦小洛:我们站在圣餐桌旁
墨寒转过脸来对我说:“我,墨寒,要娶你,麦小洛,做我的妻子。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保证对你忠诚。我一生都会爱你、尊重你。”我心里想:好好记着。然后,也对他重复了誓言。
康普顿神父微笑地看着我们说:“……上帝所联结起来的,人决不可分开。”我又想:这并不是问题所在。
墨寒把戒指轻轻套上我的手指,停在我们订婚戒指的上方。我也把那纯金的指环套上他的手指,这是他惟一一次戴戒指的场合。
弥撒继续进行,我想最重要的是:他在这儿,我也在这儿,不管其中究竟奥妙如何,只要我和他在一起,这就行了。
康普顿神父祝福了我们,然后说:“弥撒结束,大家带着平安各自归去吧。”
我们俩走下通道,手挽手,相依相偎。
傍晚0:
墨寒:婚宴刚刚开始,侍者们推着不锈钢餐车,托着盖好的盘子来回穿梭。客人们陆续到来,纷纷寄存衣帽。雨终于停了。乡下游艇会所位于北滩,是座十年的建筑:皮革镶板、大红地毯,还有描绘轮船的油画ฑ。外面天sè已黑,灯塔在远处明灭闪耀。不知什么เ原因,麦小洛突然被她母亲拉走了,我也不便多问,于是就站在窗旁,品着格兰利威纯麦威士忌,等她回来。看到麦炎和熊雄的身影向我投来,我转过身。
熊雄看上去有些担忧,“你怎么样?”
“我没问题。能帮我个忙么เ?”看见他们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麦炎,你去教堂。我还在那儿,在法衣室等着你。你把我接到เ这里来,偷偷带进楼下的男厕所,把我留在那ว里。熊雄,你看好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一叫你,你就赶快拿上这套礼ึ服,送到男厕所那儿去。明白了吗?”
麦炎问:“我们还剩ທ多少时间?”
“不多了。”
他点点头,走开了。张若走过来,麦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继续朝前走。我转向熊雄,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你还好吧?”我问他。
他叹了口气,“有点累。嗯,墨寒?”
“你说吧?”
“你这是从哪一年过来的?”
“二零一八年。”
“你能不能ม……呃,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
“什么เ?熊雄,说吧。不管你想要什么เ,今天可是个特殊的ri子。”
“告诉我,那时我还活着吗?”他没有看我,盯着舞池里正在调音的乐队。
“是的,你很健康。我几天前还见过你,我们一起打桌球的。”
他胸中积聚的气息一涌而出,“谢谢你。”
“别客气。”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我把我的手帕递给他,他接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还是把手帕还给了我,他没有用,而是转身去找男厕所了。
夜晚0:0
麦小洛:大家晚餐入席时,墨寒却不见了。我问麦炎是否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