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风在马车中苦笑,而后说道:“加快脚程,务必要在午时之前整顿好,等会儿我去与霜姑娘说说清楚。”
柳秦听着自家公子的语气颇为后悔,忙连声安慰道:“说不定真就是迟姑娘是有要事要忙,公子且放宽心。”
易修远这会儿端着碗扒饭夹菜,嘴里手里都忙着,闻言就只点了点头。
“云轩老弟若是能将家族之事放下几分,倒也能与老夫一般了。”穆汉阳颇有些无奈,而后对易修远道:“修远,可知萧家?”
说话间,他还指了指自己腰腹间的一条血口子。
见穆汉阳与迟霜两ä人看他的目光都颇็为陌生,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些不比以往,他也没再纠结,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便看向易修远,为难道:“不知可否烦请易少侠带我出去?”
“哪有那种可能啊。”易修远摇头,道:“我……有人不想让我出生,若非我生来带毒,只怕早在出生之时便被掐死了,如今这样,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会寻欢作乐,享眼下之福?
萧何铭眯了眯眼:“你威胁我?!”
迟霜又道:“想来萧公子应是觊觎萧家家主ว之位已๐久了吧……若是此番๘我红袖坊将你今日这番狼狈传了出去,你于萧家可就是名声有碍,届时萧家家主是否还会如如今这般看重于你,那可就不好说了啊。”
如此,易修远乃是穆汉阳的亲传弟子之ใ事定然是做不得假了。
当日抓来易修远之后他便想着派人去审问易修远一番๘,易修远既ຂ然与卧龙山庄有些牵连,那定然也是知晓一些卧龙山庄里的事情,只是他却是没料,还未等他叫人去审问易修远,韩夏就先一步说了穆恒与他交手之事。
说到เ此,他又将视线转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施小伶。
穆汉阳也不与她计较,只继续问道:“月前穆恒曾传信回卧龙山庄,与我说起修远将赤龙令交予你手,此事可是当真?!”
因为只要夏启言有这个心思,那么易修远就一定不会放过他……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荒谬,但,谁也保不准儿那易修远就是个燎原星火,能够将他夏启言烧个措手不及呢?!
就如迟霜此前所料,易修远绝非是因着好玩儿才主动被韩夏等人抓住的,而他所想打听的东西,迟霜其实也不甚明白,但只要知道夏启言有对卧龙山庄不利ำ的心思就足够了。
这消息震惊了不少人,包括夏启言,也包括南梁的皇长子,亦有不少江湖门派。
北晋有夏启言领ๆ兵,驻军十万,南梁亦有皇长子亲征,领兵七万,除此之外,还有西南王顺南梁之势直逼北晋。卧龙山庄系一州之ใ主,虽然并未走漏什么เ要参与天下纷争的风声出来,然而穆恒却去了南梁西南王的营地。
气氛好似只静了一瞬,又好似过了许久。
易修远第一次看到迟霜这样的神情,他忽然就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作,只想让这样的场景能够长久一些。
易修远尤甚,百毒不侵是不错,但他并不喜欢一天到晚都在吃毒吃药还没有任何效果,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虽然软骨散这样的小调料对易修远而言没有任何卵用,但任谁发现自己每天吃的喝的东西里面全都掺了药,感觉都不会太爽。
她从易修远曾经与她说过的那ว些话语中可以看出来,穆汉阳,并没有放弃易修远这个ฐ唯一的弟子,同样的,穆汉阳也没有利用过易修远。
易修远也是卧龙山庄的人,虽然已经被逐,但迟霜觉得,比起一个ฐ区区名不经传的卧龙山弟子,易修远身为穆汉阳的亲传弟子,这个名头似乎更好用一些。
不过眼下倒也没人去想那么多就是了。
就连一直隐于暗处的常雷也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院中,而是立在了夏启言的身边,粗狂的神情再带上他那ว略带轻狂的神色,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着几分违和。
施小伶却依旧自顾自地说道:“这么一小会儿,连衣裳都脱不干净吧?!”
他紧了紧手中的剑,犹豫着要不要先给施小伶一剑。
他捂着胸口似是难受,口中溢出的鲜血也是带着暗沉的黑,可他此时的神情却好似将这些都抛开了一般,抬头看着屋中的几人,那ว双无甚神采的眸子反倒是显出了几丝异样的光彩来,只听他道:“哦?倒是不知原来惊鸿仙子竟也是看得入眼老夫这年迈之ใ躯。”
白冬头发花白,原本收拾得还算整洁出尘,而此刻๑受了迟霜这么一掌,竟是发丝凌乱,嘴角鲜ຒ血不止,狼狈地好似那街边行乞之人。
易修远此时却是心头烦闷,也明白了那天对着夏启言与韩夏之时,为何会有那ว种恶心的熟ງ悉感了……他闷闷地又灌了一口茶,杯子放下后,他喉结滚动间就将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之后却是神色怪异地将那只杯子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还凑到鼻尖嗅了嗅。
三人听完这番话,皆是沉默了下来。
可她凭什么去接受呢?
易修远此举ะ无疑是在帮她。
迟霜耸耸肩,道:“这里是红袖坊。”
关步月亦是睁开了眼,冷冷道:“你怎知晓?”
“我啊。”
“你答非所问。”易修远听她语气淡淡,反倒放心了些,嘴里却不消停,大声嚷道:“我问你是谁给我脱的。”
可是易修远——他,不该被卷进来。
她没那ว么多的太平时间跟这些人兜圈子,只要别来碍了她的眼,那么任她们在下面打着什么样的小九九她都不会关心在意。
迟霜的拳头一紧。
迟霜只看到他的眼皮似乎ๆ是挣扎一般地动了动,而后就彻底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