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心思电å转,面上只过了几息。
周瑛正想着求人不如求己,准备自救,但转念一想,她会水的本事又没过明路,这辈子她可是实打实的旱鸭子,从没学过游水,总不能当真说自己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吧。
她跟周珂年龄层次不一样,从没被周珂当做竞争对手。可今天她被周环一激,把前世学的琵琶露了出来。诚然把周环狠狠踩在脚下,十分解气,但也招来争强好胜的周珂,这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周瑛一阵头疼。
石舫共有三层,第一层布局宽敞,是供舞女伶人表演歌舞,第二层视野开阔,是供人宴饮、赏湖光山色,第三层隔成了数个隔间,供更衣休憩á。
周瑛装扮一新后,进入雨花阁,被引到湖心的石舫上。
“我不过随口一说,姐姐这样当真,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周瑛忙作势拱了拱手。
“我尚未进学,给娘娘请安的时辰跟你不一样。”周环心理素质显然更好,见了周瑛没有一点不自在,柔婉致歉,“倒是忘了下午内书房放假,瞧我这记性,真真该打。”
见到周环总算听话了,周玫满意点头,“你回去吧,我去跟母妃请安,你不用跟着了。”
“这……”周环为难咬住下唇,眼看周玫不耐就要发作了,才勉强道,“我听五姐姐的。”
皇帝被周瑛这一打岔,一腔怒气消了大半。
周瑛能ม有这份好心,还在父皇跟前替她圆话?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周玫暗暗给自己้打气,千万别被周瑛两句好话蛊惑了,父皇让她背书的吩咐早就抛到เ了天边。
素枝回头再看周瑛,果见她神色松快几分。
素枝一看这一个个七嘴八舌,这个ฐ道恭喜,那个ฐ表忠心……乱ກ糟糟的,实在不像话。又兼周瑛一向不喜虚话奉承,素枝忙上前挥散众人,有差事的办差事,没差ๆ事的回耳房歇着去。
却听徐贵妃叹道:“不管怎样,小七到底跟了我半年。这一次她匆忙走了,我若一点表示ิ没有,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呢。她到底还小,哪儿禁得住那样积毁销骨。”
周瑛一惊,皇帝也停了脚步,紧张回头看。
周瑛偷偷瞄了一眼皇帝ຓ,有点小心虚,“她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她,以礼相待,不落人口舌就罢了,凭什么要我掏心挖肺待她?”
“父皇跟和母妃又不一样。父皇会手把手教我练字,吃饭时会特地给我夹菜,还样样都是我喜欢吃的……和母妃又哪比得上父皇。”周瑛咬了下嘴唇,闷闷地垂下头,“从我搬进明熹宫,我去秀玉宫请安了那么多次,可见到和母妃的次数,一把手都数得过来。就算我是个傻的,吃了那么多回闭门羹,也知道和母妃并不喜欢我。”
因为在廖贵人再次干巴๒巴๒辩解和妃一片慈母心肠时,皇帝ຓ非但没有再动容,反而轻微地皱了一下眉。皇帝ຓ没再看廖贵人,低声问乔荣:“可查出什么เ了?”
周瑛的未雨绸缪,显然没有白费。
中ณ年将领一丝眉梢都不动。
素枝分辩道:“我家公主ว可不是外人,就住在明熹宫的西配殿。”
这一番话,就差ๆ指着周玫的鼻子,骂她闲操萝卜淡操心了。
周瑛漫然走到เ周玫面前,拨了拨琴弦,琴声铮然作响,意有所指道:“五姐姐方才如何作想,没人比五姐姐更有话语权,正如这琴或好或歹,也没人比庄夫子更名正言顺,决定它是毁是留。”
周玫到底年纪还小,修炼不到家,没忍住瞪了周瑛一眼。
本想取取经的周玫听了这话,不由一噎。打死周玫都不信徐贵妃会看谁可怜就发善心。可周瑛都把话说到เ这份上,周玫要再追问,岂不是咒自己生母早死?
“你有这份孝心,王妹妹在下头也会开心……”话说了一半,徐贵妃心口忽的一恸。若人死后泉下有知,那她的皇儿在看到亲生母亲拿自己的死来算计邀宠,又会作何想呢?
李嬷嬷成日在七公主ว耳边提王美人,实在不懂规矩,不过这老奴倒是有几分忠心,贸然把李嬷嬷调开,怕是会让小七跟她离心……罢了,李嬷嬷年纪不算小,再过几年让她荣养出宫,至于现在,等回头把小七跟前伺候的宫女叫来,叮嘱上几句,让她们引开小七的注意就是。
其中ณ深意,不点即明。
“我当时只是个ฐ扫地丫ฑ鬟,是不是风寒不知道,但那ว之后,整个ฐ王府几乎空了一半,王妃也告了病,就连后来今上登基都没露面,凤印更是直接授给了贵妃。”李嬷嬷意味深长道。
芳兰当二等宫女也有一年多了,按说不是个ฐ不经事的毛燥性子,今日有外客在,还失态至此,恐怕七公主ว还真闹出不小的事。正好她嫌这山芋烫手……
是七公主?
“还要再劳烦乔๒公公一次,把这个宫女带过来。”周瑛轻轻一笑,对乔荣点头致谢。
乔荣请示ิ地看向皇帝,得了同意后,领命退了出去。
周瑛的问题每得到เ一次肯定的答复,周玫的不安都要加剧一分,直到乔荣领ๆ命而去,门关上的那一声轻响,却仿佛一道霹雳一样,瞬间引爆了她满心的惊惧不安。
周玫再忍不住,霍然开口,“你找这个ฐ宫女做什么?”
周瑛像是没想到เ她会问出这话,诧异一笑,“这宫女是人证啊,她看见你我在甲板上说话。”
一听周瑛的底牌是这个,周玫心中狂喜,若非事先看到周围再无他人,她又怎会出手,她脱口而出道:“你胡说,甲板上根本没有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