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少年提到เ程微，老夫人深深叹口气，露出一抹疲惫，然后抬手用帕子替少年擦了擦头发，嗔道：“你表姐已๐是这样了，你回来又有什么เ用，要是再病一个，不是白白让外祖母操碎了心。”
少年在老夫人面前冷然的模样才有了些舒缓，一开口还带着些许童音：“外祖母，我听送鲜果的老齐叔说程微一直昏迷不醒，就回来了。”
韩止忍不住看了程瑶一眼，程瑶投来祈่求的目光。
“是这样吗？”老夫人沉声问韩止。
程微似是被蛊惑般，早ຉ已忘了地上鲜血直流的程瑶，目光紧ู紧追随着年轻女子，等年轻女子摔在地上，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这时，一个男子忽然出现，对着年轻女子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年轻女子被踹的直直飞起，然后狠狠落在了地上。
程瑶半低着头背对程微，程微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声音却听得真切：“我……我哪有怎么想……”
“瑶表妹，我……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是如何想的？”
见韩止还在犹豫，脸一沉：“大弟，你不想还惹祖母生气吧？”
韩秋华推了推他：“去吧，微表妹今日定是伤心极了，只有你才能ม把她哄好。”
心痛，愤怒，最后，在姑母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只得选择压抑，把所有不该外露的情绪都小心翼翼收起来，表现的与其他表兄弟无异。
韩止清楚记得当时的心情。
韩秋华暗叹口气。
“嗯？”容昕收回了目光，显然是没听清楚韩秋华问什么。
可不知怎的，想起二哥那ว番๘话，她心里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同时又有几分惭愧。
程微顿时被问住了，张了张口，有些心虚地道：“又不是我说的。”
“可是，今日止表哥看我的目光，就像……就像我看四妹似的！”程微只要一想到止表哥若是讨厌她，像她讨厌程彤那样，心都碎成了渣。
“怎么会？”程瑶失笑，“你忘啦，小时候，众多表姐妹里，止表哥最爱带你玩的。”
近些年来，大梁对女子的束缚确实松散了许多，姑娘家想要出门，只要请示过长辈，带上丫ฑ鬟婆子护卫，大都是被许可的，出门的机会自然就没那ว么难得了。
“怎么เ不好好歇着，又不是以后没机会出门了。”程彤嗔怪地问道。
在程微的记忆里，这位大舅母弱质芊芊，对她从未高声说过话，每次去了，总是含笑嘘寒问暖。程微小时候曾大逆不道的偷偷想过，要是她的母亲像大舅母，祖母像外祖母，那ว就好了。
程微的外祖家，是世袭一等卫国公。当初ม容氏争夺天下，从龙之ใ臣无数，封一等国公的不过八人，到เ了当朝，除爵的除爵，降等的降等，八位国公只剩其二，其中之一便是卫国公府韩家，而程微的大舅母陶氏，正是现任的卫国公夫人。
等两个ฐ丫鬟退出去，才咬了牙，低声道：“不许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已๐经是大姑娘了，才不会被你这孤魂野鬼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去！”
程微只觉身心俱疲，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只是当今，许多神棍打着符医的幌子行骗，渐渐地，百姓生病更多的就是找大夫了，不过遇到小儿惊魂之类的蹊跷事，依然会去求符医。
世人公认有真本事的符医都出自道教，以玄清观最为ฦ盛名。
玄清观乃大梁历任国师的居住地，有守护龙脉之责，只是当今国师已๐久不现身人前，首席弟子北冥真人则成了实际上的观主。
北冥真人的大名，和舒这样的少年都是听说过的，正是因此，他面色陡然变了，连手中ณ捧着的姜茶汤洒了都没顾上，失声道：“程微竟需要请玄清观的首席真人来了么？”
韩氏垂眸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丫鬟道：“先把汤药给姑娘端进去吧。”
“姨母，程微到เ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我不信就因为跌了一跤！”
韩氏苦笑：“确实就是自从跌了一跤，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原以为，对这个女儿，她是半点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这半个月来，瞧着次女孤零零躺在床上日益消瘦，生死不知，心底竟也生出几分惶恐来。
可是每逢这时，韩氏又忍不住想起那ว个才活了三日就咽气的儿子来。她永远也忘不了，瘦小的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的儿子在她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闭眼时还虚弱的含着她的**。
若不是次女在腹中夺走了太多的营养，儿子也不会属弱至此，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间就走了，若不是次女个头太大，她也不会难产了两日一夜，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只能眼睁睁瞧着心爱的人与一个穷秀才之女你侬我侬，生下一个又一个儿子，而她只能冷眼旁观，在沉默中渐渐枯萎。
这段时间来，韩氏要被时而冒出来的对次女的愧疚感和日积月累的怨恨逼疯了，同样消瘦了许多。
更令韩氏寒心的是，她不顾一切嫁给的人，这些日子不过来看望了次女一次，就再也没上过门，原因是董姨娘之父的忌日要到了，当时定下的是三年回去祭拜一次，知恩图报的程二老爷携上美妾娇็女爱子，赶在年前祭拜救命恩人去了。
见韩氏神情有些恍惚，和舒心里更是难受，咬了牙道：“姨母，那您告诉我，程微是怎么摔跤的？”
韩氏知道这个外甥性子颇็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