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凤仪拍了拍头上的沙粒，正要站起来，不防两人的腰带是拴在一起的，他一动，连带着胡砂也动，触动了左腿的伤口，登时疼的要哭。
“啊啊，好痛……”他叹息着，撑起身体，四处张望，最后低头问胡砂：“这是哪儿？”
天顶传下霹雳般的怒吼，耳朵都要被它叫破，紧ู跟着无数道雷电å劈打在她身体周围，虽然并没伤到她分毫，却也足以令人吓得晕厥过去。
“罪人——！”
胡砂急忙退了一步，低声道：“我……没事。倒是二师兄你，别ี总这么轻佻！”
“从仙法大会回来你就有些不对劲，是遇到什么事了？”凤仪歪着脑แ袋，一面抬手将她额前流海ร全部ຖ摞上去，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胡砂脸色微微白，心里突然就乱成一团麻。
“凤仪这孩子，也不错。”他语带双关地说着，“平日里轻佻了些，却没做过什么เ坏事。”
芳准又好气又好笑，只觉与她在这个ฐ话题上纠结下去也是无益，立即换了话头：“夜深了，你且睡一会，你这双眼睛，为师看着糁得慌。”
胡砂又急哭了：“你、那你刚ธ才还说不会死！”
都怪师父，要不是他非说请客请客把她拉出来，她也不至于馋成这种德性。好容易辟谷训练有点效果了，硬生生砸在他手上。
胡砂郁闷地蹲在书局门口，和那ว只趴在窗上晒太阳的老花猫两两相望。隔壁街上食物的香气偶尔飘过来，隔着好远，氤氤氲氲地，熏得她饥火燎心。
凤仪果然歪头认真想了好一会，最后摸着下巴说道：“说起来，二师兄自己都快记不得了，离开时间太长了。大约是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吧，那里明明什么เ都有，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有……”
呃，玩什么？她也不知道。胡砂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二师兄，你家乡在哪里？”
凤狄赶紧垂手道：“师父谬赞，弟子心中ณ惭愧。胡砂入门不过一月，能有此等修行成效大半因为ฦ她勤勉刻๑苦，弟子只不过在旁边加以引导罢了，实在不敢称师。”
芳准笑道：“凤狄初为人师，能ม有这样的效果，为师很欣慰。不愧是我芳准的徒弟。”说完他又朝胡砂转了转眼珠子，两ä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见胡砂跑完了要爬上来，凤狄立即挥手让她继续跑。
“今天开始，你跑二十圈吧。以后若是能半个时辰之内跑完二十圈，那ว就自己้再加十圈。”
金光闪闪的祖师爷后来在台子上讲了些什么，胡砂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惴惴不安，不知道过后师父会怎么惩罚自己。
她只得打点精神，把腰杆挺直。大师兄就坐在她左边，想来方才掐自己้胳膊的人就是他。他下手可真狠啊，胳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胡砂越认定一个事实：大师兄是恶鬼。早上差ๆ点把她折腾的晕过去，这会又来掐肉。
一个眨眼，黑点变得有绿豆那么大，再一个眨眼，已经和梨子差不多大了。
语毕，他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拳拳，定定望着那光滑的湖泊冰面。胡砂不明所以地跟着望过去，却见漫山遍野的雪白中ณ，隐约有个黑点在慢吞吞地朝这里移动。
“这里连半山腰都算不上，当然没有冰雪。”芳准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胡砂。让我自己้走吧。”
不但不冷，周围还是那么绿意盎然的，连一颗雪粒子也没看见。
“喂，你是什么人！”那少女立即跳了过去，一把抽出长剑，气势汹汹地指着她。
那个老者颇为自得地摞了摞胡须，正要说话，忽然见到坐在一旁的胡砂，不由一怔。
胡砂身上盖着凤仪的衣服，趴在火堆前睡得胡天胡地。火光在睫毛上一跳一跳，看上去像是她随时要醒过来似的。她本就生得眉目灵动，睡熟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醒着的时候，那灵动还带着些傻气天真，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孩子。
嗯，她是个好孩子。
凤仪抱着胳ฑ膊，斜ฒ倚在青石上，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双瞳漆黑，也不知想些什么。
远方突然传来飘渺轻灵的歌声，像是有个ฐ女子展袖吟唱一般，其声温婉清丽ษ，颇能打动人心。凤仪眉头微微一动——来了。
睡在下面的莫名到底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立即翻身坐起：“什么声音？”他捉住长剑，警惕地四处张望。
凤仪没有说话，只淡淡望着声音传来的方แ向，那里的天空，微微出薄弱的红光，是妖气。彼时那ว歌声此起彼伏，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竟变得行踪不定起来。女声唱尽，紧接着便是男声，浑厚壮烈，陡然间便仿佛近在身边，仔细再听，却又远了。
“妖物？！”莫名紧张起来，桄榔一声抽出长剑，护在身前。
凤仪淡淡睨他一眼，似有不屑，低声道：“真有妖物，你那点功夫，那根破剑又能做到什么？”
莫名呆了一下，正要说话，忽听他又道：“看，出来了。”
远方石林像是被水雾笼罩住一般，出微弱的白光，在其深处，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座半旧宫殿，尽数是巨大青石磊成，里面灯火通明，只是不见半丝人迹。
莫名纵身而起，狂呼：“石山旧殿！”拔腿便追了过去，霎时就跑得没影了。
胡砂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什么เ垫？鞋垫吗？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