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拉拉自己的衣服。我依旧嘲笑他。
他估计被我的语气弄得生气。顿了顿。嚷开来，老子没喝酒。真他妈邪门了，就中了你这频道。头一次看见你就挺喜欢你。你就跟我一年。我保证你比现在的生活好很多。怎么样？
笔。黑色的小记事本。手机。钱包。纸巾。然后还有一个银灰色的mp3。
没有眼泪流下来，我一直咬着嘴唇。我看着地上从我包里掉出来的东西。我在想，等会要把它们都捡起来。一定要捡起来。
我起身去擦桌子。不知道该说什么เ了。我无法明白一个将近五十岁男人为何要这样。我也不想明白。
他看着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褐色的液体溅出来。他长长地叹气。说，你就不担心我不要你？好象你从来不担心这个。
我们认识？我从床上下来。陌生女子的电话让我莫名其妙。
她笑，声音如破碎的浪花一般。我们见过的。王总的车差点撞到เ你的那天，我就在他车上。
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这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媚气和妖娆，我大概ฐ能够明白她是谁。可是，她见我又算怎么เ一回事呢？
我问，你有事情找我？
是的，小可。你没必要对我设防，我们都是一类的女人。我只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我想大概你能明白我的心理，我现在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快把自己憋疯了。
她应该是在吸烟，我能听到烟雾吞吐的声音。
好的。那就一起吃中饭吧，名家厨房，二十分钟后见。
谢谢你。小可。
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听来仿佛很痛苦，需要人救助。我挂了电å话就换衣服出门。没有化妆。用一条围巾把脖ๆ子和脸都围上，外面风太冷。
这样，二十多分钟以后，我见到了这个女子。
见着她的时候。皮草大衣。短裙。黑色的鱼网丝袜。画很浓的眼影。涂了很亮的唇膏。圆形的大耳环。黑色的细高跟单鞋。
她的衣着都是去年或前年的式样，看上去有一种过气的时髦。其实从她衣服的质量上，可以知道这些都是不便宜的物什。但因为样式过时，并且因为她的不会搭配。这样的装束显得很低俗风尘。
我就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坐在一间情调幽雅的餐厅里。
她似乎和我很熟悉。进门就看着我，对着我走过来。她的高跟鞋走在餐厅漂亮的玻璃地板上，带着破碎的清脆。她桃红色的口红显露着一点点轻浮和俗气。所有的人都朝她看。她却目不斜视，只看着我。微笑着。
我也笑，取下围巾。
她一直看着我的脸。目光中没有任何成分，只是仔细打量。
她说，你叫我玲玲吧。大家都这样叫我。小可，你看上去很小。
我说，我们先点东西吃吧。
她笑，那这顿ู你得请我。她伸手出来拿桌上的菜单，十个手指头细细长长。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已๐经斑驳脱落。
她整个人，连同这双手。都带给我一种悲哀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เ涌出这样的感觉。从一看见她，心底就非常的悲凉。从她衰败的面容上，我能看得到往日的妖艳美丽。
她点了很多菜。都是很认真的挑选，点的菜都是便宜的。海鲜类的她都未要。放下菜单，她四处看看，叹了一口气。说，以前，王总经常带我来这里吃饭的。那时，我们一顿饭就吃掉好几百。
然后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说，小可，谢谢你能出来。
我看着她，喝口茶。说，你在电话里已经谢过了？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有人一起吃饭，我也挺高兴的。
她笑笑说，恩，我明白的，一个人总是很孤独。我这样找你出来，你不介意吧。唉，小可，你看上去真像个孩子。
我摸摸自己้的脸。也笑了，我说，我化妆以后会成熟ງ些的。
她一直看着我的脸，让我有些不自在。我问，你，找我有事吗？
她点点头，恩，有事。有件事情，我想找你帮我。
菜上来了。菠菜，红烧鱼。
她说，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等下再说。她拿了筷子就吃。没抬头，嘴里扯出一句话。服务员，打两ä碗饭。
她好象很饿。但她分明又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讲的表情，脸上写满了犹豫和尴尬。只能ม用食欲来掩饰这种脆弱。
我很久没吃这样好吃的东西了。她抬头看着我笑。
恩，没事。不够再要点些其他的。我也笑。
点的东西都很辣。我不吃辣，太刺激，对心脏不太好。我看着她吃。
这个ฐ餐厅里的人，都穿着精致的衣服，吃饭夹菜喝茶举止幽雅。这个女子带给人妖艳俗气的感觉。我和她坐在一起，我能看见很多看过来的目光。
我和这些投过来的眼光对视。没有回避。我亦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
这个叫范玲的女子只低着头吃东西。对自己粗鲁的举ะ止丝毫不觉得难堪。这一瞬间，我看着她，心底有快乐的感觉。
脱下伪装的女子，这个ฐ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