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叶氏夸了孙女好几句,莫非有了结亲的意思?沈家大少爷十五,与孙女正相配。
叶氏昨晚得了丈夫嘱咐,对顾老太太很是礼遇,给足了顾ุ老太太体面,也着实让众女眷吃了一惊,待晚宴结束叶氏派人嘱咐顾老太太晚走一步叙话时,顾老太太喜得五十多岁的身子差点飘起来。
正想着京城形势,马车又颠了一下。
程钰稳稳扶着定王,见他胸ถ口出血越来越少,渐渐止住,不由á庆幸这支箭射偏了,若是再往中间挪挪,没有郎中及时诊治,定王恐怕活不成。而那ว些刺๐客,到底是蓄意报复的倭寇余党,还是京城那ว边派来的?
江南女子声音轻柔,她的声音却比寻常姑娘更加娇软,又轻又细,脾ຆ气再暴躁的人到了她面前也不好撒野,生怕自己้一把大嗓门惊动了美人。
含珠歪着脑แ袋同她说话,“不用了,你去收拾床帐吧,我自己来。”
孙嬷嬷后怕道:“请了,说是中风,幸好缓过来了,以后只要好生休养,应该没有大问题。哎,姑娘没看见,老太太病时嘴都歪了,夫人急得险些晕过去,老太太也是心有余悸,醒了就派我们请姑娘来。”
含珠念了声菩萨保佑,“幸好只是一场虚惊。”
孙嬷嬷瞥一眼她诚恳的小脸,没有言语。
院子不大,前面拨给顾ุ衡读书待客,老太太娘三个ฐ住后院。
顾衡的母亲董氏领ๆ着女儿守在床前,听说准儿媳来了,她扭头,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口:“含珠来了啊,快过来,老太太想你了。”
声音亲切自然,显然是打心底喜欢含珠的。
含珠心里也暖暖的。她幼年丧母,与顾衡定亲后,董氏待她如亲生女儿,含珠的一手好女红就是受董氏点拨的。只是对上董氏因为看不清楚眯起来的眼睛,含珠又忍不住心酸,顾家在乡下那几年,顾衡年幼要读书,家里全靠董氏接绣活维持生计,日夜操劳,熬坏了眼睛。
“老太太可好些了?”含珠走到เ董氏身边,轻声问候床上的老人。
顾老太太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来,握住她手道:“好多了好多了,只是在奈何桥走了一趟,回来后就想见见心里挂念的人,子衍过两ä日才回来,看到เ你,我也安心很多啊。”
提及未婚夫,含珠不便说话,微红着脸垂下眼帘。
董氏挨得近,瞧见小姑娘脸上的羞涩,满意地笑了,这样知书达理性情温柔的好姑娘,儿子能得这门亲事,真是亡夫在天保佑。
“好了,我有话单独跟含珠说,你们都下去吧。”寒暄了几句,顾老太太开口撵人。
董氏就领着女儿出去了,孙嬷嬷春柳也跟着退了出去。
含珠坐在床边的绣凳上,疑ທ惑地看着老人家。
顾老太太从床里面摸出一张叠起来的帕子,递给她,“打开瞧瞧。”
含珠双手接过,打开帕子,就见里面包了一对儿绿莹莹的祖母绿手镯,通体剔透。
顾老太太自顾自说了起来,“这是我们顾家的传家宝,当年顾ุ家遭逢大难,我犹豫再三,都没舍得将这对儿镯子典当出去,宁可带着子衍他们去乡下艰苦度日。今日病了一场,忽觉自己是真的老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老太太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含珠连忙劝道,“老太太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老太太苦笑,看着她道:“不用你说好话哄我,我心里清楚的很,不提那ว个ฐ,为ฦ了以防万一,这对儿镯子先交给你保管吧。你伯母性子软,遇到事没个主意,你妹妹更是指望不了她,子衍出门在外也不适合保管,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反正再过两年你就嫁过来了,早晚都要给你的。”
含珠急红了脸,想也不想就拒道:“老太太,这太贵重了,您还是……”
“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含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顾ุ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不悦地道,“我醒来最惦记的就是这对儿传家宝,你要是不受,是想让我再出事时死不瞑目吗?”
“老太太!”含珠最听不得长辈说不吉利ำ的话,见老太太铁了心,只好应了,瞅瞅外面,小声提醒道:“老太太跟伯母说了吗?”
这样大的事,还是跟董氏提一下吧,免得老太太真出了事,顾家人收拾东西时找不到传家宝,肯定要急坏了的,那时就算她拿出来,也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
顾老太太握着她手笑:“说了,你来之ใ前就说了,不过含珠千万别对外人说,特别是你阿澜妹妹,她不懂事,闹起来我头疼。”
她是顾澜的亲祖母,可以说孙女的不是,含珠可不好顺着她说,还柔声替顾澜辩了几句。
顾老太太摇摇头,慈爱地问她这几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又问江寄舟的身体状况。
自家被恶人胁迫,含珠心里有说不尽的愁绪,却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倒是老太太一改之ใ前对她的不喜,言辞温和起来,含珠真有点受宠若惊。
晌午顾老太太留她在这边用饭,含珠推辞不过,用完饭又伺候老太太喝了药,这才带着那对传家宝出了门。
回到家里,走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