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慕子凌眼神满是疑惑，很快就蹙起了眉，厉声道：“以九殿下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他才五岁，若是落下什么เ病根，耽误的，是他以后的一生，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殿下你想找一个好的时机，借助九殿下——”
“什么都不需要做。”
过去，每当燕文灏道歉的时候，慕子凌从来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只是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这一次，慕子凌没有再继续避而不谈，沉默以对了。
这样的道歉，对燕文灏而言，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样啊……”
他主要，只是怕慕子凌会误会。
去往藏书阁的路上，需要经过御花园，而御花园是燕帝下朝的必经之路，自然引得许多妃嫔、皇子最爱聚集于此。
燕文灏闻言，沉默了一会，问道：“多元可有陪在谦和身旁？”
或许是李泽章终究还有点良心，也或许是沐国公的做法让他真的寒了心，总之，他答应了燕文灏。
燕文灏承诺了李泽章，如果李泽章按照他说的去做，写下认罪书，承认自己和沐国公才是西北军饷被贪一案的主使，又认下这次徇私舞弊的罪责，那么燕文灏便会保他一家上下，免受牵连。
——他心中仍旧ງ坚持着，相信沐国公和良妃一定会救出自己้，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可以出去。
目光微动，李泽章面上还是镇定着，不论燕文灏怎么说，他都一点不为所动，始终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慕子凌摇摇头，淡声道：“殿下是皇子，礼ึ不可废。”
“不可。”
瞅了瞅他，燕文瑾嗤笑道：“一个小时，还不够五皇弟你发泄怒意，怎么会心生自省之ใ意？”
注意到自家二哥的神情，燕文瑾害怕他会暴露，连忙抢过话茬，回呛了燕文志一句：“看五皇弟这么悠闲，完全不是认错、知错的态度，依我看，父皇应该惩罚你再多跪几个时辰才是，一个ฐ时辰，怎么会够呢？”
福全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眼前，小声道：“殿下，朝服已经给您备好了，让老奴伺候您更衣吧。”
福全接过洞箫，将其拿回殿内放置好，很快又返回了浴房外，他从被赶出门外的宫女手中接过朝服，推开浴房大门，走了进去。
“这……殿下您的身体……”福全有些为难。
看了他一眼，燕文灏语气淡漠地吩咐道：“你下去拿些酒过来。”
“嗯，我知道了。”
勾起嘴唇，落雨嘲讽地笑了笑，但神色之间都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她低垂着眼眸，冷着声，一字不落地把之前在五皇子府，跟燕文志的对话一一跟燕文灏复述了一遍。
而如今，江南的酒楼，还有京城的青楼，都已然落到了落雨手中，现在一直是她在幕后管理。
酒楼ä开在江南繁华之地，却有不少三教九楼聚集，当然，富商和官员也频๗繁出没，而青楼开在京城，里头的女子个ฐ个娇็俏可人，诗词歌赋都略微通晓，总能吸引许多的大臣乔装打扮，偷偷摸摸过去寻欢问柳，姑娘们都经过专门训练，往往能从他们嘴里打探到不少有利消เ息。
再往后，便再没了记忆。
他之前的记忆，就断在回到宫室后，他想起燕文灏对他坦白的事，觉得头疼难受到不行，随后喉咙涌起一股血腥味……
“对不起……”
燕文灏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此时毫无知觉、正软软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子凌，一双眼里，盈满了深深地情愫，以及，还有深藏在其中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歉意。
那ว时，他仓皇出逃后，不敢在京城有所停留แ，马不停蹄地往北走，白日不敢出门，整日东躲西藏，日子过得辛苦又艰难。
趴在对方แ的胸ถ口，听着自己้耳畔ึ传来的，一声一声的情意，还有一声一声的道歉，慕子凌有些怔然，恍惚之间，他的思绪，似乎ๆ又回到了上一世，从他不甘出逃，再到死亡的那段时日——
何况此时，燕文灏已然痊愈，那么，他便不再继续需要留在宫内了。
——既然他和燕文灏之ใ间从始至终都注定了不可能，他又何必继续为其烦恼，茫然无措呢？
“唤他们进来吧。”
等到慕子凌更衣洗漱完毕，福全才上前小声禀报，询问是否要传召他们进殿。
说完话，他就转身从卫江手里接过一个小食盒，把食盒放到เ了石桌上，接着又扁嘴抱怨道：“母妃偏心极了，做得都是二哥你喜欢的糕点。”
燕文瑾眨了眨眼，非常老实回答道：“我今日入宫去见母妃，陪母妃做了不少糕点，要走的时候，她托我给二哥你捎带了一些过来。”
停顿了一下，燕文远又将心中疑ທ惑说出：“只是，今日早朝时，父皇虽然震怒，当场革了李泽章的职位，但为何却迟迟不定案件主审之人？”
燕帝ຓ最厌结党营私和考试舞弊，李泽章自己一人便占了齐全，纵然他是良妃父亲，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燕帝也势必不会网开一面，免去他的罪责。
燕文灏顺势拉住慕子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语调温柔的说道：“谦和一直在忙，定然也还未用膳吧，正好，与我一起吧。”
指挥几个小太监将矮桌支在床上，慕子凌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燕文灏坐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
被人紧ู紧抱着，又听着耳边温柔的话语，慕子凌怔怔地趴在燕文灏的胸口，僵着身体，一时没反应过来。
“……”
“……”
“那便回去吧。”转过头看着慕子凌，燕文灏神情温和，微笑道：“现下，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也该正式去拜见一下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