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回答，燕文灏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摆摆手，语气不耐道：“如此，你先下去吧。”说罢，他便垂下眼眸，继续看着自己怀里面色苍白的慕子凌，神色之间，满满都是焦急和担忧。
裴御医看了看慕子凌，稍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摇头叹息道：“微臣也不知。”
“谦和，你别这样。”
他的脑แ海里，就只有离开这一个念头。
观他的神色，见他真是为燕文灏担忧，裴御医欣慰地笑了笑，“您放心，殿下的病情不会再复发了。”
慕子凌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含着一抹关切之意，闻言，便点了头，同意了他的话。
眼中ณ浮起些许疑惑，他带着试探性，小声地喊了一声。
“殿下？”
慕子凌刚开口，正准备询问，却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同这道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颗大脑袋。
“你……”
“还未定罪。”小太监道：“陛下只是将尚书大人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内，案件主审之人也还未指定。”
过了许久，良妃才重新在软塌坐下，此时她已๐经稍微冷静了下来：“本宫问你，陛下可否已经给大人定了罪？”
“微臣知道。”点点头，裴御医将药箱放下，之后就便朝着床铺走去。
慕子凌摆摆手，示意他免礼，之后有些急切道：“你快些去看看殿下吧。”
微微颔首，慕子凌轻声道：“爹，您自己也要多加保重身体。”说完，他就转过身，任由多元替他撑着伞，一步一步地往马车走去。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慕纪彦眼神慈爱，他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慕子凌的肩膀，叹息道：“走了吧，勿要让二皇子等太久。”
为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后，燕文灏抬眸看向慕子凌，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又赢了，谦和。”
又一局结束，他们二人旗鼓相当，不过慕子凌照旧险胜了几颗棋子。
慕子凌微微颔首，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好。”
此时，五皇子府，议事厅内。
他今年刚满十六，前些日子已经行了冠礼出宫建府了。
“是，儿臣确实革了他的职。”燕文灏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冷冽无比：“李贺的事，儿臣只是杀鸡敬候，给所有人都提一个ฐ醒，让他们知道，纵然我重病在身，但仍是二皇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在开口前，都先好好掂量掂量。”
“那便好。”燕帝松开皱着的眉，沉默片刻后又道：“朕听闻你革了李贺的职？”他一下朝，福喜就向他禀报了。
——这条路选的对不对，能不能坚持走到底，他产生了怀疑。
放在广袖内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那阵阵的疼痛终于唤回慕子凌的思绪，他低下头，抿着唇，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金鱼，眼中有深深的茫然。
他虽然已๐经嫁给燕文灏，但他始终无法改变是男子的事实，而凌霄阁位置再偏，也在皇宫中，作为皇子妃，他确实应该与任何女眷都保持距离的，包括宫女。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慕子凌立刻就知道了燕文灏话里的意思——
只是他不过一个太监总管，有些事情，还在藏在心里为好，所以，片刻之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提醒：“慕公子，领ๆ口谕吧？”
福喜看了看慕纪彦，又看了看慕子凌，一双眼睛眯成了缝，他入宫多年，此时此刻，怎么会看不出他们想了什么เ？
看着这样的燕文灏，谢景钰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看到燕文灏的情景。
“母后……”呢喃一声，燕文灏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纵然在梦中，也是心事重重。
燕文灏并没错过这声轻哼，他沉默地扫了一眼阿临，眼神有些冷，去也没说什么。
说完，他看了看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又很轻微地“哼”了一声。
虽然每小碟摆放的糕点都不多，至多三块，但矮桌上足足摆放了几十样之多的点心，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大分量的。
这时，七八名宫女依次上前，将手里端着的茶壶和茶杯以及一碟一碟的点心一一放上矮桌，之后又全部退下。
虽然这惩罚并不严å重，但在此之前，慕纪彦甚至不曾对徐梓棋说过一句重话，这足可以表明，此时此刻，在慕纪彦的心中ณ已๐经埋下了一颗怀疑ທ的种子，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慕纪彦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缓缓开口，语气清冷无比，“夫人说的是，无规矩不成方แ圆，既然府里已然定下规矩，就按照ั规矩来办。”说着，他站了起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声道：“从今日起，夫人便禁足三个月吧。”
薛二是薛嬷嬷的孙子，也是薛嬷嬷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今年刚刚十五岁，平日里就是整理整理花园，如果问还有谁能让薛嬷嬷甘愿赴死，只怕只有这薛二了。
思及此，徐梓棋眼神一冷，而后抬起手，招来红杏在她耳畔道：“你去将薛二领ๆ来，一会带上他一同去正厅。”
走过长廊，穿过花园，越过重重拱门，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正厅。
经历过一次死亡，他还有何惧？
正在这时，门吱呀响了一声，然后是刻๑意放轻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许久，慕子凌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闭上眼偏过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被角，苍白的手背青筋凸起——似乎只有如此，他才能忍住心中要爆发的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