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笑容凝在嘴角,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小干爹。少棠跪在地上,身体大部分前倾,卖力认真,衬衫后身不慎从裤ไ腰里拽出来,一弯腰再一抬、再一弯腰,隐约就露出精干的后腰。军裤ไ紧紧绷在臀上,大腿健壮,真帅。
孟小北:“……哦。”
祁亮:“呦,来的是你后爸吧?你爸你妈不住一起啊,他俩是不是离了啊?哎呦喂,你说现在班里同学家长也都流行离婚了!让我数数有几对儿……”
孟小北:“我妈不在北京……那ว个也不是我亲爸。”
孟小北特别爷们儿的一甩头,小眯眼儿很酷:“算了算了,别诱惑我,我不吃它们啦!”
少棠嘴角一歪:“你的红烧野猪肉、烟熏猪蹄不要了?”
孟小北自从上学的第一天就显露出来,并不是一块念书的好料,丝毫也没遗传他亲爹的书生头脑,他就看不下去个书。
像是被一根绳牵着,心里莫名就有了牵挂——人家能ม白喊你一声“爹”啊?
这事导火索是姓段的高干青年去村里消遣惹出风流债。那ว女孩可也不是无亲无故的,同村同姓,整个村两ä百来户都是一大家子,满腔怨气,来找正主讨一个ฐ说法。
这件事在某个特定年月,就像臊子面漂一层油辣子,属于家常便饭。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那几年,各地发生过许多起大规模武斗ç。造反派高干子弟机关工ื人各帮各派之间持械持枪斗ç殴,最后出动部队镇压,死过不少人。后来局势逐渐平息,动乱渐消เ,然而人心浮ด躁,暴戾的种子仍然深深植根于经历过打砸批斗混乱年代的这群人的骨血里,让人们暴躁而易冲动。天高皇帝ຓ远的西北大山沟,就是无法无规。
贺少棠出牌甩牌,孟小北靠他大腿上,兴致勃勃地看。
贺少棠跟连长打报告说人困马乏็要睡觉,待到เ酒足饭饱,一伙人却来了精神,在炕上歪着打牌,热闹。天高皇帝远,首长不在跟前,他姓贺的就是这片后山的头儿,整条山谷里的狼都听他的使唤,更别ี说人了。
前头不远处密林子里,山梁梁上,黑暗中潜伏两三枚人影。
除了狼,还有人出没。
申大伟:“你说的这大款,是你亲爸还是那个后爸?”
祁แ亮:“你废话,当然我亲爸!你当我那么贱,管谁都叫‘我爸’呐?亲爸后爸区别ี大了!”
孟小北冷冷地说:“亲爸后爸有多大区别ี?都差ๆ不多!”
祁亮:“啊?”
孟小北皱紧ู眉头,烦躁地说:“算了算了,那天不想让你们来我家了,你们都不用来了。”
祁亮:“……怎么了你孟小北?”
一个班同学基本都是同岁,班里隔三差五有同学过生日。要好的同学之ใ间,有的在家里请客,还流行互相送贺卡,幼稚又温馨的对折式小卡片,图案简单清新。
暑期校鼓乐่队训练,孙媛媛趁休息时悄悄塞给孟小北带信封的卡片:“生日快乐。”
孟小北淡淡地说:“哦……我还没到เ日子呢。”
孙媛媛:“我提前送你不好么เ。”
孟小北:“谢谢你啊。”
孙媛媛说:“过几天肯定好多人送你贺卡。”
孟小北嘴角微微一耸,逗贫:“别人送的我都不稀得收!”
孙媛媛挺开心的,腼腆ດ一笑,又把数学练习册借给孟小北抄。女孩小学发育快,个ฐ子高,心理成熟早ຉ。他们班同学已经到了课间课余闲得没事就讨论男ç生女生话题的年纪,越是年纪尚小的孩子,越不忌表露内心单纯真实的情感。班里同学都传小纸条八卦,说孙媛媛喜欢孟小北,咱们班学习最好的女生也喜欢男ç生了。
操场上踢完球,哥儿几个坐在双杠上看女生跳皮筋,交头接耳聊女生。
祁亮说:“你说咱们班王琳和孙媛媛谁长得最好看?”
孟小北思考了几秒钟,实话实说:“我觉得还是孙媛媛好看。”
申ã大伟哼道:“是你喜欢她吧?”
孟小北斜眼挑衅道:“是你们俩都喜欢她吧?!”
申ã大伟醋意发作瞪了孟小北一眼。祁亮耳语道:“小北,你亲过女生吗?”
孟小北一摆头:“没有,我亲她们干什么เ。”
祁亮笑嘻嘻地说:“我亲过一个ฐ,幼儿园的时候!”
祁亮在双杠上搂着孟小北,“我教你怎么亲,就这么亲”……孟小北“哎呦”了两声,奋力试图躲开亮亮糊上来的嘴巴๒,差点儿后仰摔下去。
申大伟嚷:“我靠,你连他都亲了,真恶心!什么感觉?”
祁亮一抹浅粉色挺秀气的嘴唇:“感觉啊?哼,感觉就是孟小北中午吃猪肉大葱馅儿饺子了!”
孟小北心想,爷用猪肉大葱熏死你个臭流氓亮亮!
他被亮亮闹着玩儿亲一下嘴角,没别的感觉,眼前、脑แ海里,晃动得却分明是另一个ฐ人的嘴唇。
这么些天,他跟孙媛媛一起写作业,跟女生嘻嘻哈哈瞎逗,跟哥们儿打球,发泄着浪费着他体内徘徊过剩的无穷的精力……全部的时间里,无限的空间里,他头脑里事实上真正惦记着的,就只有一个人。那ว位爷嘴唇长得最好,比亮亮英俊得多,如今想象那ว两片嘴唇简直像桃花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