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垂下头，用手背抹着眼泪，又哭又笑。
二人同时出声，怔愣一下，又都禁不住笑起来。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对“秀才作弊”的事略有耳闻，但具体情况却不知道。
此话一出，百姓们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你祖父本不愿让你参与比试，又瞧不上咱们，是以给你的产业，应该也是择选那些不怎么盈利或者困难重重的，等你一年时间彻底玩砸了，他便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将之收回了。”
朱华廷摸摸她的头，道：“今日之事为ฦ父冷眼旁观，你祖父分发的这些产业应该是早就定下来的，甚至到最后谁得到哪一家，或者也是内定过的。你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你祖父的计划，才会临时增加了一主ว一副两ä个产业给你。
然后便将这个时代的经济发展方向大致分析一番，又引用了资本论中的一些记得住的名言。
好歹知道些历史，粗读过资本论，朱攸宁在策论的开头便用自己粗浅的文言水平立了个论点：朱家未来的发展，必定要依附遵循于国朝发展的大政策。
说到此处，朱彦凤开朗一笑，“当然，我朱家做买卖素来童叟无欺，平日里若有人买朱家馒头，我们可不用这样的铁盆来盛放的。”
“这一题，考的是我们有没有忘了朱家的根本，也考验我们是否观察入微，能在细小之处发现关键所在。”
“孙女不是胡闹，孙女只是听从祖训教导，也想为朱家出一分力罢了。孙女年纪小，又因女孩的身份不能如家学和堂兄弟们一同学习，私下里便多有请教我父亲，父亲才高八斗，教导我许多，如今孙女已经长大了，也想为家族出一份力，做一份贡献。”
“胡闹！”
李婆子也总算逮住了表现的机会，露胳膊挽袖子的便叉腰挡在了朱攸宁面前，一指孙二郎：“你是个什么腌臜东西！知道这是朱家的九小姐吗！在朱家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你活拧了！”
“哎呦呦，那个ฐ不长眼的居然敢将我们家九小姐气成这样？九小姐，您千万莫生气，奴婢替您教训他！”
她若是被过继到เ旁้支，长房可就散了。
这一年来蒋姨娘没有主母压着，关起门来可以自己称大王，掌权的日子怕过的已经上了瘾。
十一小姐话音方落，就被三小姐一眼瞪的没了声音。
而倒是与朱攸宁同岁的十一小姐沉不住气，大声道：“老太君，九姐姐给您请安呢。”
朱华廷沉默的进了家门，李婆子也在廊檐下站住了脚๐，笑的一脸讨好。
……
刘老爹呵呵笑道：“我有个老兄弟家的儿子在码头上做主事，前儿听说他们那ว里缺少个记账的，我那老兄弟的儿子就想着找个ฐ可靠的，朱秀才若肯去，岂不是好？”
“刘老爹有什么事，请讲便是，能做到เ的我一定尽全力。”朱华廷语气急切。
朱华廷抬手替白氏将鬓边滑脱的玉簪子扶正，温声细语道：“今日时间着实紧迫，在门外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若让两位掌柜的久等那ว就失了礼数了，改日时间充裕ษ，我必定来给岳母请安。”
白氏也不愿朱华廷被人排揎，便点点头，回头吩咐方แ妈妈：“那ว就劳烦妈妈带着福丫儿进去给她外祖母请安吧，我稍后再回去。”
白氏这是想再多一些与朱华廷相处的时间。
朱攸宁对父亲做了个鬼脸，就转身叫上了方妈妈，一同往二门去。
朱华廷被女儿弄的脸上一热，禁不住笑斥了一声：“这丫头，愈发的无法无天了。”话虽这么说，可朱华廷对朱攸宁的转变还是很喜欢的。
白氏也禁不住微笑，拉着朱华廷的手又嘱咐起来。
※※※
朱攸宁一路跟随方妈妈进了二门，直奔上房，路上所见的仆婢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也有认出她来的会驻足行礼ึ。
朱攸宁就发现，白家的仆妇认得她的倒是比朱家的要多。
记忆中，从前父亲还是朱家长房大老爷，风光无限时，外家的亲戚对他们一家可都是十分热情的。
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对父亲亲切，舅舅和姨爹也时常会与父亲相聚吃酒。
就是在孙辈之中，白老太爷对她这个ฐ外孙女也是捧着的时候多，经常在白家的几个ฐ孙女跟前夸赞她懂ฦ事乖巧，闹的表姐们都不大喜欢她。
不过近一年来，她的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舅舅和姨爹们的身影。
朱攸宁摇头失笑。
前后两个极端的态度，真真是一个ฐ大写的“世态炎凉”啊。
“老太太，朱姑娘来了。”方แ妈妈撩起浅绿色夹竹门帘，引朱攸宁进屋。
门前正对着的，是个黄梨木镂雕侍女宝瓶的大插屏。
转过屏风，正对着的一张条案，案上左右两边各放一个ฐ青花瓷瓶，里头插着时新的鲜花，衬墙上挂着的百花图十分应景。
转过多宝阁到了侧间，就看到白老太太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正戴着圆眼镜儿眯着眼端详手中的荷包花样。
一个俏丽的十四五岁少女在一旁低声说话，另两个年龄小一些的少女也跟着凑趣。也不知说出什么来逗了白老太太的开心，祖孙三人都笑了起来。
一旁坐在玫瑰椅上的四十出头的大舅母和与白氏年龄相仿的六舅母便也跟着笑。
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