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笑了,爽快地说:“行,今个儿人多,侄女儿就给您再打个折,把零头给抹了。”她扭头对鱼宗青道:“爹,找二百钱。”
鱼宗青慌里慌张地数钱,那ว妇人却大着嗓门:“小娘子,这几天我常在你们这里买东西,怎么着也得给优惠点,直接找二百钱就是了。”
幼微纳罕,正待细问,却有一个身穿青色半臂、石榴红裙子的少妇上前问:“小娘子,这团扇怎么卖?”
刘谦和扭捏了一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她好笑地摇摇头,这也不知算是迷信还是人们的自己安慰!
愣了一下,幼微才想起时下风俗:俗生男ç,必给云女,女给云男ç。也就是说生男要说生女,生女要说生男,不然一旦说了实情,躲在暗处的小鬼就会把真的胎儿给勾了去。
幼微忙挤出个讨好的笑容:“不是很多,一件只要四十贯钱。这些您可以卖六十贯的,还是蛮划算的,是不是?”
一咬牙,他便问:“你想要多少?”
一语未了,众人便都皱起了眉头,有几个爱才的更是神情严肃起来,看向卢时娘的目光也隐含鄙视与不屑。
卢时娘又是惊讶又是忿然,唇张了张,半晌才冷声:“哼,你说的这两首词我可都没听过,既是我没听过的自然就是不怎么样了,你还有脸在这儿夸夸自诩!瞧他长得那副罗刹้鬼样,还做什么เ词,直接回家做了自己้算了!”
他还记得幼微,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小丫头倒是长高了不少!”
刘ถ忠四十开外,全身上下一股子浓重的书卷气,不像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倒更像个书生。
那不是比自己大两岁,小名是芳娘的张明芳吗?
幼微微微笑着:“县令家的小娘子啊?”
说完撒腿就跑,幼微在身后急着大叫:“你慢点,小心摔跤。”
刘谦和一听先生不跟着去,更高兴了,忙不迭地说:“我回去问问我爹,把日子给确定下来。”
他太过安静,幼微有些奇怪,抬头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刘谦和悄悄瞅了一眼她的背影,这才放心大胆地把袖子里藏的一个ฐ物什藏到เ了幼微的枕头下边,然后随意搬个ฐ小凳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幼微旁边。
鱼宗青收的束脩不多,家境不错的话每月随意给上几贯钱,家里贫寒的他又狠不下心来拒绝,就规定随意给些东西就行。弄得鱼家每到月初家里就会多了好多蛋、猪肉与活活鸭什么เ的……
可是根据幼微几天的观察,刘谦和是属于那ว种一听上课就打呼噜睡觉一听见下课就精神抖擞、明显不爱读书的人,也不知自家爹会有什么法子对付他!
她人小腿短,郑氏便让她去抹北屋的桌椅。走开的时候,幼微看到郑氏眼眶红红的。
次日一大早,她就神情气爽地起来,出了屋子,爹娘早就忙活开了,又是拔草又是搬东西的,她随意吃了些粥,就跑过去帮忙。
赵氏倒被她逗笑了,向她招手:“快过来,惠娘,来伯母这边。”
幼微自郑氏怀里露出娇็俏的笑脸,嘟着嘴道:“娘,我才没有一遇到เ事就委委屈屈的呢!”
她想了想,劝自己้不要太焦急,再过两天后进来看看,说不定是还没到时间的缘故。
幼微又是疑ທ惑又是不解,难道自己估计的是错误的?这个根本不是什么เ聚宝盆。可是,那个多出来的铜币又是怎么回事?
她那ว副表情怎么เ看怎么不像说谎。
“没有啊,我是自己想到的。”幼微鼓起圆鼓鼓的包子脸,认真地说道:“每次爹讲课都只有我一个听,邻居家的阿蟀很羡慕我呢,他还说他爹说您学问好,还想掏钱让您给他讲课呢!”
鱼宗青皱了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幼微,眼神疑惑。
幼微等的就是这句,忙抬头热切地说:“娘,我想学诗词,也想学针线,你教我啊!”
可是后来父母相继死去,她出家做了道姑,有了道名“玄机”,这个小名再也没有听到过。
惠娘,那是她的小名,听娘说当日她出生时人长得就像一朵花儿似的,方圆几百里都没见过这么标致漂亮的人儿,又聪明伶俐,爹爹又惊又喜,专门请人给她算了卦,起了名字叫幼微,字蕙兰。惠娘便成了她的小名。
幼微皱眉:“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里的杂活等我回来再做,你一直身子不大舒服,就好好养着,还这么เ操劳做什么!”
女儿这么懂ฦ事,郑氏的心里是欣慰高兴的,但面上还是装作虎着脸道:“废什么话,我一整天什么也不做,都憋屈死了,不舒展一下禁锢,浑身不得劲儿!”
幼微撇撇嘴,让郑氏做到椅子上,道:“我去把饭菜端过来,瞧情形,爹也快回来了。”
郑氏点头,继而问出了自幼微进门起就想问的话:“今日生意怎么เ样?”
幼微忍住笑,回身把荷包递给她:“娘自己้数数。”
沉甸è甸è的荷包在手,郑氏脸上却是笑意,但还是看出幼微的促销之意,不由骂道:“你这丫头,刚ธ还说让我好好歇歇,这么เ会子就给我找个活干!”
幼微掘嘴笑着出了屋子,屋里传来哗啦啦倒钱的声音。
等前者把碗菜都端过来,鱼宗青也回来了,郑氏刚ธ好把数好的钱放回荷包里,见他进来便笑意盈盈:“今天足足赚了五贯钱,抵得上收三个学生了。”
鱼宗青淡淡点头,神情倒不是很高兴,也不是不高兴。
幼微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