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湘不会被送出府,苏文便放心了。被夏安莫名其妙责备几句,心里堵得慌,没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再者,什么叫动不动跑来闹?自己้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用老爷操半点儿心,怎么就落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儿。
李毅不懂ฦ,然白氏却闹了个大红脸,白了周玉年一眼,匆匆朝厨房走去。平日里,周玉年时不时便央求白氏给他做好吃的,白氏是个节俭的,不舍得大手大脚。
周玉年这下开心了,闷头笑道:“世子爷,今儿算是借了您的光儿。”
将来……将来遇到个心智早熟的大叔,便嫁了吧。夏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注定要扭曲的不成样子。
夏湘不想单身一辈子,人生漫长,总还是要找个伴儿,相携度日,享受生活。至于为什么不选李毅,很简单,他还是个孩子,而夏湘从来都不是。她是个拥有十九岁心智的成年人,如何能ม够嫁给一个十岁的孩子?
木头的伤势十分重,不宜冒雨抬回宁王府,便在夏府一间客房里养伤。
虽然夏湘疯言疯语说梦话,夏安、乳娘和丫ฑ鬟们却十分开心,小姐已经开口说话了,距离傻病痊愈还会远吗?
虽然已入六月,夜风却依然有些凉。
夏湘这样想着,却没功夫也没什么好心情取笑碧巧。她翻身下床,穿了袄裙,披了个ฐ鸦青色薄斗篷,稍稍整理下头发,便蹑手蹑脚溜出了门。
“你……你……”宁王颤抖着胳ฑ膊,指着李毅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宁王身后的雕花椅七扭八歪,显然宁王盛怒之下站起身,将椅子撞成了这副模样。世子爷李毅捏着小拳头,继续沉声重复着一句话:“夏湘不是傻子!”
“你……你……”赵姨娘指着夏湘的脸,眼中流露出莫大的惊恐,一时说不出话来,竟俩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原本以为ฦ夏湘是妖怪,可妖怪怎么会变成傻子?故而,在夏湘装ณ傻这段日子里,赵姨娘格外舒心,以为ฦ往日里只是自己้多心了。可就在方แ才,夏湘再一次不辞辛劳地恐吓了赵姨娘一通,将赵姨ถ娘刚刚建立起的安宁心境摧毁的彻彻底底。
夏湘抿抿嘴,不再问下去,低下头专心吃菜。
独子可以,独女就有些古怪了。谁来延续香火?难道……外祖父有隐疾,不孕不育?
忽然,他想到了吊床,想到เ了父女饼……谁知道这丫ฑ头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东西?只这两ä件事物,便已经让许多人的生活更加舒适了一些,而夏湘,才仅仅八岁而已๐。
只是,这小妮子的追求有些惊世骇俗了些!
周管家捡起地上的葫芦瓢儿,弓着身子走到窗边,将葫芦瓢扔到木盆里,心里却在纳闷儿。
老太爷眼珠儿一转,拍着脑แ门儿说道:“睡糊涂ิ了,还当是小偷呢,抓着葫芦瓢就扔出去了!”
做人须低调,这果然是至理名言。
在久久的沉默后,夏湘长舒了口气,向乳娘交代了这么一句,转而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屋里走去。
“湘儿兀自琢磨出的东西,外头自是没有的,”夏湘抬起头,望着父亲温柔的脸庞,忽然感到一丝温暖,她开口,轻言:“湘儿给它取了个名儿,叫父女饼。”
直到将手里的鸡蛋汉堡吃的渣都不剩,父亲才抬起头,笑着问道:“这东西叫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从小到大被强迫泡在雨水里,却没有得到半点儿好处的人,怎么会不讨厌雨水呢?可是,又不愿躲着雨水,因为,他总希望有一日,自己能够借着雨水的霸道抑或温柔,慢慢梳理自己的经脉,提高自己的武道水准。
晏国多雨,于周玉年而言,晏国极其多雨。因为ฦ,他十分讨厌雨水。
他咳了两声,收回那只胳膊,转而拉住夏湘的小手,语气十分恼火:“真是瞎胡闹!你何时学会凫水的?身边没个ฐ人,若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有些尴尬。
夏湘循声望去,发现父亲正站在影壁的另一侧,望着她似笑非笑,却又饱含温情。夏湘脸一红,笨拙地转了个身,将条幅朝向父亲,眯眼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恭迎父亲大人回府!”
“湘儿!”夏安十分温柔地唤了一声。
你这丫ฑ头,小小年纪办成个ฐ男娃儿模样擅自出府便是顶胡闹的一件事。谁知,你偷溜出来不是为了逛街散心,竟是为ฦ了给自己找先生。
杀人放火?还要杀人放火?李毅倏然停下脚步,震惊地盯着夏湘,不禁偷偷腹诽。
这什么表情?蔑视?不屑?嘲笑?还是装模作样?夏湘只愣了片刻,旋即跳下椅子,径直朝周半仙儿走去。
他抬起头,看到เ对面两ä个十来岁的孩子,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微微偏头,嘴角绽出一个ฐ笑容来。
夏湘品出了老板眼中的疑惑味道,回头望向碧巧,露出一个愧疚的眼神。
再看身后那仆人,身子单薄,又不沉稳,一双眼睛滴流滴流转。一身粗布衣裳,看着像个粗使杂役。如何看也不像跟着公子哥儿来淘弄好物件儿的随身仆从啊。
事后,碧巧跑到เ夏湘跟前,献宝似的笑道:“小姐,您可知老爷是如何赶走胡先生的?”
父亲的报复来的如此迅疾,翌日,胡先生便依依不舍,在夏湘看似怜悯的目光中地离开了夏府。
黄昏过后,雨势渐歇,硕大的雨点变成零星雨丝,在京都的苍穹与大地间慵懒地飘荡着。直到京都外不出一里地的那条同水河畔,大红灯笼依次亮起,散发着温柔又暧昧的光晕,夏湘才跟着苏姨娘迈出丞相府的大门。
毕竟,若夏湘嫁入丞相府,御史大夫夏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