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屋，迎面扑来是浓烈的消毒水和柠檬型空气清新า剂๘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差点没把我给呛死。
黎绪走在最前面，我们默默地跟着，这楼虽然不很旧ງ，但因为是农民回迁住宅，很多农村的生活习惯都被带进来了，墙上地上都脏兮兮的，楼道里摆了很多农具，因为ฦ根本不用，挂满蜘蛛网，看着真揪心。黎绪提供给我们的临时庇护所在六楼，西边套，她说是她一个朋友的房子，根本不过来住，她就借来用着，住了段时间了。
回忆当时和常坤对话，他表情里的严肃和语气里的，以及一再一再要求我对他告诉我的每一个字保密等各种情况，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一个无比复杂又疯狂的故事。
而且我想，有这种好奇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吧，非正常人类研究中ณ心那些专家应该比我更好奇吧？他们怎么就没把付宇新า弄去做研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吗？我可不相信。
草草翻了翻，好像是个账本，记了很多名字和数字，只是记得杂乱无章，找不出规律，所以又觉得不是账本。除了人名和数字以外还有些地名，大多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但也有我知道的，比如晓枫镇胡家村、童里乡溪口村、彩虹乡桑树湾，这几个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都在省内地图上看到过。除这些以外，还有几页拙劣的、毫无美术功底的简笔画，太阳月亮星星什么的，不是插图，倒有点像是代表某种特定意思的记号之类的符号。有些页码是空白的，有些页码上只有几个字，可能是名字，也可能ม是数字。中间有一页什么实质的内容都没有，只有乱七八糟的线条，像是在极度暴躁的情绪下随便拿支笔在本子上发疯样乱ກ涂乱ກ划弄出来的，下笔太重，划破好几页纸，破掉的那ว几页就什么都没记，之ใ后重新开始有内容。
是个硬面抄本，封面上印着很落伍的图案，迎客松下面几只形态各异的白色仙鹤，九十年代初时流行过的那种，打开来看，里面的纸张都泛旧发黄了，皱皱的，有点脏。
小海把话说回到白亚丰家之前辞掉那ว个保姆身上，说她第一次到他家去，那ว保姆正好从白老爷子房里出来，突然看见客厅里站了个陌生人时，神情里有一种本能的慌张，而后划过一抹嫌恶，紧接着才笑脸相应，前后变化非常快，是那种意识不能控制的快。
那ว天的情况不用仔细回忆我也记得很清楚，小海这番话跟我脑แ子里面想到过的基本一致。乍一想似乎ๆ没什么เ特别，只不过我们对事物的看法很一致，往深里分析却有点区别。她对黎绪的判断是非常客观地从动作和眼神等方面出发的，而我很大程度是出于内心的直觉。
黎绪在电话那ว端自顾自哼唱一首听上去旋๙律有点熟但似乎不常听见的动人的歌，于是我不作声，默默听着，然后想起从前在教堂听过这歌，好像叫《奇异恩典》。
手机一直没挂断，还保持着跟黎绪通话的状态，因为ฦ离耳朵远，刚才又经历一阵紧张，所以愣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回过神来，听见里面有声音，像是童话里面的小矮人发出来似的，很好笑，马上把手机搁回耳边，却是听见一阵优美的歌声。
他说：“付宇新应该是寄生人。”
然后他说出了句很吓人的话。
上面？
他摇头：“不知道。上面下的命令，我们执行罢了。”
不过，相对于这些，现在我更想知道姓殷的怎么了，为ฦ什么何志秦要这么在意。
但我心里面却在想，苏墨森用的是假名，而且换过很多个ฐ假名，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还有修叔叔、陈伯伯，也都不一定是真的，谁知道他们原本的姓是什么。
他很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很混乱。我们很努力地想找出实现这些的人或办法，却一直没有太大进展。也试过从别的方向寻找突破，但到เ目前为止，虽然不能说一无所获，但总体来讲还只了解到九牛一毛。”
再问他：“是什么人实现的？这些技术都掌握在哪个部门的人手里？”
我觉得刚才付宇新追出来跟黎绪握手道谢的整个行为过程有点古怪，可一时又想不起古怪在哪里，眼看黎绪要走远了，就看了付宇新一眼，不管他，自顾ุ自又追上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跟她肩并肩往前走了一段，穿过马路，再往前走一段，闪进一条没人的小弄里。
黎绪淡淡然点了下头，没说什么，松开手后，转身走了，一阵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好像有点冷的样子。她没穿外套，虽然深春了，但高领线衣在阴湿天气里还是很单薄，冷得紧。
当然，我没有说这个情况发生在一起连环凶杀案里。
然后我把“桥桩案”死者老张头突然发疯声称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谁，姓名和住址什么的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连口音和细节方แ面的动作都变了，好像真的是另外那个人似的整个情况讲给楼明江听。
这点想通了，新า的问题又冒出来了：她偷进付宇新的办公室做什么？而且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做这么เ疯狂的事情！
我想了想，付宇新的办公室有里外两间，外面办公，里面有间休息室，置了简易的床和生活用品，加班不回去的晚上他都在那里过夜。小海很有可能偷摸着潜在办公室里想找什么เ东西结果付宇新带着客人突然进去，她只能躲进后面的休息室里然后就听见了对话的部分内容。
越往深里思索就越发觉得，我们做出的所有努力和拼命都是被设计好的，是被那只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