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楞，老实回答：“我书读得很少。就记得小时候在幽州，听突厥的女人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很好听呢。”
眼看我们绕过巴州ะ，即将进入蜀地，一日庄栋笑对我道：“罗将军，喜欢楚辞吗？”
我暗自琢磨，周仲安又踢了我一脚：“想什么呢，小胡人？”
“皇上？”周仲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嘲笑的意味：“皇上一向宽宏啊。秦旭入陈，先帝亲自做媒，将谢家三小姐许配给秦旭。对了，你知道吧，我娘亲就是谢家大小姐。我家和秦家倒成了亲戚。”
第二日晚上的宴会在任忠的大厅举行，任忠坐在主席位，硬把我让到客席的第一位。两排的矮几，每人面前都摆满酒肉和一柄特殊的小刀，据说可以用来挑烤鱼中细密的鱼刺๐。任忠的话不多，江州的其他将领倒十分健谈。因为任忠脸色不错，人人都很放松，不长时间，宴席之上就欢声连天。这种轻松的氛围，让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在江州ะ前线，仿佛人人都认为隋军不可能攻下长江。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转告他，本公子要巫山云雨会，没工夫欣赏他的冷脸。对了，隋国的使臣他可要保护好，万一在江州有什么เ闪失，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好一会，我有点明白这些人是来给任忠送礼的。难道任忠在摆寿宴么เ？我想起自己从军以后，军饷并不算高，完全靠以前打劫那几个ฐ隋兵留下的金银支撑。这次长江一行，沿途虽然没有花什么吃饭住宿的费用，可是遇到军队里热情招待，我也不是不懂ฦ人情世故的人，总是五倍、十倍偿还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已๐经囊中羞涩。如今任忠庆寿，我还真没有什么เ礼物可送。
任忠府门前十分热闹，不少人上前和门口的两个守卫谈笑，然后递给他们一个包裹，守卫就笑逐言开的引他们到เ侧门。我观察了一会，见侧门里进出的人都挑着担子，担子用红色的布匹包裹着。
第四天晚上，白可儿和所有的女人忽地都不见了。秋凤楼里只剩下大将军和我。我终于明白大将军其实在等人。
接连三天，周罗喉都住在了秋凤楼ä，夜夜欢宴。白日我带刀守卫在秋凤楼外面，晚上是最让我腻味的。当周罗喉左拥右抱，调笑行令的时候，我只是静悄悄的站立在他的身后，好象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但是他总是用女人来捉弄我，看我面红耳赤的躲避那些艳女的亲热，实在躲不过去了，他才会在最后来个总结：“好了，你们不要逼迫他了，别看小艺个子高，他还没满十六岁呢。”我猜测他是用我的木讷来衬托他的风流与潇洒，他娘的，周大将军怎么变得和周仲安一样无聊了。
我们一行人离开岭南回镇江，周仲安看着罗岭就不爽，不准他在自己้面前露脸，罗岭只得在头上罩了个当地的木制ๆ面具。晚上宿营的时候，周仲安把我叫进他的帐篷道：“罗艺，你是拣破烂的啊！那种不男ç不女的阴毒东西你都要他随军，我爹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我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小幺额头上是兴奋的汗珠子，他的面孔喜悦至极的扭曲着，仿佛折磨这个土司成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他正得意的揪出青山土司的舌头，把烧红的铁ກ丝慢慢穿过去。他哼着我听不懂的小调，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
我一脚踢中青山的重穴，小幺拖着他肥大的身体，拖到一架刑具前，取出铁炉中的烙铁ກ，在他的肥肉上“绣花”。青山土司出疯狂的叫声，周围一股焦胡的肉味。我见小幺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一点点的折磨这家伙，心中不寒而栗。我带来的士兵把几个少女和少年从刑é具上放下来，他们瘫倒在地，只有微微的喘息声。我仔细打量周围，忽地抓住小幺道：“放手吧，给他个痛快。”
“大人才华横溢。”
“那，仲安才华如何？”
周罗喉点点头，“知道上面的几个小小的篆字是什么意思吗？”
我拿起佩玉：“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我想了想，回答：“我会到那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