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欧阳鹤看见一个ฐ脑แ袋光亮，上下穿着白褂的老头子站在面前，用手杖戳着他的胸ถ脯。
“喂，说实话吧！”
“谢谢。”
“我们会经常到这里来吃饭的。”
“我爸爸就是那脾气，你说怪吧。”
“大水退了，咱们回到住的地方一看什么เ都没有了，别人都劝舅舅到เ别处试试谋生路，可是舅舅说啥也不肯，他说，‘咱穷人有山靠山，有水靠水啊！’”
他点上支烟吸着，不一会看到一个女人端着木盆走出来。看样子是到江边洗衣服。当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认出来了，她就是表妹苏平。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呼喊，也没有迎上去，而是仔细地端详着。她个子高了，肩膀也变宽了，强壮的身体端个大木盆并不感到沉重，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เ梳着的两ä根小辫子和瘦弱的身影了！她蹲在水边揉着衣服，不时把那ว条不听话的粗辫子甩到背上。洗完了衣服她卷起裤ไ管站在水里，捧起水冲脸。
他停下脚步看看周围，断定舅舅家就在这里。可是房子已不是过去的房子，难道舅舅家搬走了？他不能ม冒失地走进去，于是在江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来，等候从房屋里走出人来。
“那就难说了，不过他们是不会轻易把欧阳哥杀害的。”
抽了两支烟的功夫，远处传来了汽车声，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车灯。不久，车停在他们面前十几丈远的地方แ，有两个人跳下来，接着又拖下一个ฐ人来。
“喂，看见了吗？这是江边，风好凉啊！”陈喜说。
“你们要干什么？”
“哼，你赶快说实话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用石头把你坠入江里喂鱼。”
顺风里，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石柱在姚希九家里见过陈喜这小子，人们说他最坏，只要给钱什么เ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干。
“有啥可说的，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吧。”
“好样的，石块已经搬来了，这可是姚爷让我们干的，可别ี怪我们兄弟不长良心。”
石柱和苏金端着枪悄悄地爬过去，苏平的心跳得不行，她真想自己也能冲上去，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身边的蒿草。枪响了，他看见石柱和苏金扑上去。
“欧阳哥，我是苏金啊！”
“欧阳哥，欧阳哥！”苏平跑过去，急切地喊道。
“平，快去把马车赶来，石柱兄弟你把这两ä俱尸体投到江里。”
苏平踢着绊脚的蒿草，朝马车的地方แ跑去。
回到家里石柱和苏金把欧阳鹤抬到床上，他的头全被血粘在一起，衬衣上都是血印，无法脱下来只好剪掉。
苏平流着泪，手哆嗦着为欧阳鹤擦去了脸上、身上的血迹，痛苦的感情像泉水一样咕噜噜地涌出来，如果不是石柱和苏金在场，她一定会扑到เ欧阳鹤的身上大哭一场的。
天亮以后，苏平换上干净的衣服，提着篮子到街上去抓药。她跑了几家药店，打听了几位先生，买了些外伤药。当她往回走的时候，忽然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迎面横冲直撞地跑过来，行人惊叫着四散躲开，苏平慌忙闪到一旁้，差ๆ一点被撞倒。慌乱中有人把她拉进一条狭窄的胡同。
“是你，柱子哥？”
“快走，到前面说话。”
两个ฐ人急忙穿过胡同，拐了几个ฐ弯，来到另一条街上。
“平妹，今天早晨我到เ姚â家察看情况，那里乱了套。陈喜一夜没回来，有人在江边现了空汽车，知道欧阳大哥被人救走了。有人说，欧阳鹤伤势重，肯定得到เ药局里买药，所以在几家药店都安上了眼线，你刚ธ才被人盯上了，刚ธ好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又不在，我把马打惊了，趁混乱的时候把你拉进了胡同。”
“柱子哥，多亏你呀，我急着买药，身边的事什么เ也没看到。”
“平，你跟苏金说，把欧阳大哥送到乡下避避风才好。”
“柱子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我会注意的，这边有风吹草动我会给你们送信的。”石柱喊过一辆马车，让苏平坐上。
当天下午苏平和欧阳鹤坐上马车离开了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