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胜听着他们谈论,恍惚间像是回到เ了四年前,那时跟王风、林致一起不正是这样么?艺术是苦难,生命是苦难,在痛苦中艺术和生命才得以升华。他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臂上肌肉收缩成绷紧的弓弦,冲动地道:“我觉得,痛苦是艺术的一个主题……”话一出口,心头便怯了,犹豫着,迎上王风鼓励的目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硬着头皮说下去:“世界上很多著名的艺术作品都是表现人类的痛苦的,像古希腊ຘ雕塑《拉奥孔》,被毒蛇缠身的肉体扭曲、痉挛着,表现出极度的痛苦。不过古希腊艺术追求的是一种‘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在它的痛苦中没有灵魂深处的哀号。”感觉到众人的赞许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国胜平静下来,挺直了腰板,脸上的阴郁๗一扫而光,那道疤痕也显出野性的美感。“而现代艺术不同,古典艺术是肉体痛苦的刻画,现代艺术转向了灵魂的痛苦的描摹,像蒙克的《呼号》,当你面对着它,就会听到เ一声尖利ำ的绝望的呼叫,那ว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痛苦,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我真怕就会这样尖声惊叫。”
王风不禁看了他两ä眼,赞赏地道:“不能经受大痛苦的人,绝不会有大作品。他们也许会有一时一世之绝作,但绝不会有一史之ใ绝作。我们不能要求每个写作者都是绝世高手,只要求他们写出真正为灵魂的作品,有一篇也足够。”
“算了,我学了也没什么用。再说,我还有事情忙呢。这两天我回去一趟,准备石料,叫些人来开工。”
“你想学电脑还不简单?我教你好了。”
仔细看看那ว画:线条简截明快,勾勒有力,人物姿ู势癫狂,颇有激情,已部分表达了心中的形象。
国胜倏然一惊,回过头,马娇正微红着脸。
“如何?还有更惊人的……”王风边说边打开书房。
卧室连阳台,地面铺了张塑料地毯,中间一张席梦思,算是床了。卷成一团的被子,床上一只玩具大狗熊。仅有的家具是一个简易塑料衣柜、一套组合音响。墙上一幅仿制的真人大小的安格尔名作:《泉》。一裸体少女玉立泉边,肩头陶罐,清流直下。她的眼睛就那么无瑕地望着你,使你顿生出尘之ใ感。
看孤独的鹰掠过天际
我要离开你
——无奈的城市
到远方去!
披戴阴沉的天幕
看巨浪跌落在岩石上
——粉身碎骨
像这颗心曾经遭遇的那ว样
我要离开你
——拥挤的城市
到远方去!
狂奔在草原的风暴里
洪水如瀑布一样倾泄
分不清是泪?是雨?
二十岁,我失去了自由!
为了黄昏温柔的绚丽
为ฦ了血液永恒的源泉
为了习惯,曾经,与生俱来和爱……
明眸依然闪烁,脚步仍旧轻盈
心灵却像鸟儿折断的翅膀
二十岁,我告别ี了爱情
柔和的海ร水不能安宁峥嵘的火山
迷雾的沼泽怎能体味清泉的环绕?
晨曦已使痛苦之ใ杯满盈
暗淡的心怎能ม承受正午的骄阳?
二十岁,自由和爱情都已远离
孤独深嵌双目
我依然要微笑
心可以滴血
眼,却不是为了流泪
二十岁,我要离开你
羁绊自由的城市
——到远方去!
与风云聚绝壁的终际!
“是好诗。”王风沉吟了下,随手将诗交给应扬。“虽然有些稚嫩,难得是浑然天成。技巧可以学,有些东西是不可学的,就是生命中ณ的诗性。写诗,一定程度上就是让生命说话,把多余的语言去掉。”
“是这样么?无限地接近,无限地放开,写诗就是不断地回到本我,把世俗加在身上的东西去掉,是这样理解么?”李明有些激动。
“对,以后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虽然我不写诗,不过我对诗歌有些感想,可能对你会有些帮助。”王风一度对诗歌理论有过兴趣,有不少想法。他在李明的诗中感到了一种诗质,觉得他是个ฐ真正能ม写诗的人,而对诗歌理论的悟性更让他欣喜。
“好啊,小弟你拜他为师吧。”芦笛在李明肩上推了一把。
“别!我可不想被套牢了。”王风摇手拒绝,“呵呵,如果是美女,就另当别论了。”
众人哈哈一笑。便传递着那ว诗,谈论起来。王风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站在走廊燃起烟,深吸了两ä口。芦笛。有不少时间没一起玩了。周末约她去玩玩?很长时间没出去游玩过了,散散心吧,唉……他暗下决心。
他丢掉烟蒂,走进室内,看见李明涨红了脸,青筋饱绽。“你这是对诗歌的侮辱!你要自慰就自慰吧,不要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一样!”
王风忙过去:“怎么吵架了?”
“那个成……说了些诗歌的话,把他气急了。”应扬低声道。
“气死我了。”李明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