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魇很负责任的提醒道:“这不是病,是伤!是在鬼王谷地宫里被血鬼降啃的……”
“这是病,得治。”何苏叶在玄清脸上倒腾了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
苍魇掏出炎龙断剑在手里抛了抛之后反手递给他:“拿着,别客气。出世修道之人不沾杀孽,你自行了断解脱吧。”
“杀了我。”
“挖出来也没用,全视之眼的根系已经深入脑中ณ,即使强行挖出来惜音的肉身也已经毁了。你们还只看到了全视之眼一小部分的力量,如果它利用人的肉身获得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当然会被当做神灵来对待,到时候无论它想做什么เ都再也没人拦得住了!”何欢缓缓举起剑,“杀了她,反而是令她解脱最好的方แ法。”
“不如我们趁现在把它挖出来?”苍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毁容总好过连命都没了吧!”
何欢先倒抽一口凉气:“典籍上记载炎龙之ใ光炽若艳阳,为ฦ何会是这种模样?”
染在炎龙剑峰上的黏液ຂ已经被擦去了,但那股黑气仍在在流转甚至扩散开来,炎龙的火红焰光居然也化成了要滴出血来那样诡异的暗红。原先笼罩在剑身上炽烈的阳炎火气全部消เ失,倒像是柄凝聚了万千冤魂的嗜血魔剑。
从二十几年前的赤山鬼到เ十年前的飞头蛮再到前几年的吃人鲤鱼精,哪次不是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也都被游方道士轻松收了去到处张扬表功。
对了,凤凰山的妖怪还有一个ฐ特点,都是不上道的小妖小怪。
“为师闭关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诀尘衣已经迈出了门外。
碧空遥遥,云河渺渺,月池星海,璀璨疏ຕ离。
缘生缘死,一嗟一叹,天地轮回,一轮一老。
月光如许,不染诀尘之衣。
仿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自苍魇有记忆开始,师父诀尘衣就一直是这般青葱少年的模样,从来未曾改变过。
“我去……我去送信。”
“送信?一去就是十三天。”
“十三天!”明明只去了五六天,怎么就变成了十三天!
苍魇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难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๐千年?
“苍魇。”诀尘衣的语气略微严厉。
“师父,不信你可以问老桃翁啊!我真是去送信的!我对天誓!”苍魇白眼望天,反正一开始确实是去送信的,老天应该不会真那ว么เ不开眼要对他天打雷劈吧。
老桃翁跟在诀尘衣后面叹了口气。
“送信路上遇到妖魔了?”诀尘衣永远都是这付温和的模样,苍魇根本无法从他身上察觉出喜怒哀乐่的影子,“在凤凰山替人平息血鬼降的是不是你?”
若说玄清性子冷淡,怎么看都只冷在面皮上。
诀尘衣才是真正的心淡。
淡到对尘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无所牵挂。
苍魇不止一次的觉得他大概哪次喝个ฐ茶或者打个盹的功夫就直接羽化飞升去了。
“嗯,是我。”苍魇乖乖的把半截炎龙拿了出来,“炎龙断了。”
“这倒无妨。你的伤势如何?”
“我……被挠了一下,已๐经好了。”血鬼降只在苍魇背上挠出一道血口,随后就已经结痂了。在吸取了姽婳的真元之后,那道伤痕也开始迅愈合,现在只剩下了浅浅的疤痕。
“苍魇……”润凉的手指抚上额头,细腻柔软,丝丝入骨,微微的麻,微微的痒。
这也是回家的感觉。
“师父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苍魇笑眯眯的拍着胸ถ脯,“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没事就好。”诀尘衣的嘴角带着微笑,“从今天开始,到后山去面壁七七四十九天,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踏出门外半步。”
苍魇一愣:“啊!师父,我降妖除魔乃是为民除害,为什么เ要罚我?”
“六十四天。”
“师父!”
“你想面壁八十一天?”
“……好!面壁就面壁!”苍魇愤愤的把断剑一摔扭头就走,“但是师父你不讲理!我不服!”
苍魇上后山把自己身上的血污狠狠洗刷็了一通才爬回了藏书洞,然后枕着自己的胳膊仰面躺下,很专心的生闷气。
梢凌乱,滴滴答答的坠着水珠。
后山的藏书洞一直是老桃翁在打扫。
从小每次被罚到เ藏书洞面壁思过,苍魇多半都在无聊之余拿木炭朝洞壁上涂涂画画,老桃翁只好跟着在后边擦擦洗洗。尽管已๐经花了不少心思,这些年来藏书洞的石壁上还是留下了不少木炭画擦不干净歪斜纵横的痕迹。
太阳,花,树,鸡鸭猫狗。
靠下面的地方用最稚嫩的笔画画了两个ฐ小人,大一点的坐在蒲团上,小一点的在地上乱爬。
这大概是苍魇刚被诀尘衣带回水月洞天的时候画的吧。
苍魇侧过身子望着那ว幅画。
从他记事以来,身边就只有诀尘衣和老桃翁两ä个ฐ人。
老桃翁只管做饭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