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们走吧。”鸿燕站起来说。
我将椅子移到鸿燕旁，小声说对她说：“太贵了，我们还是换家吃吧。”
“随便，弹你拿手的。”
在我的一再请求下，鸿燕从卧室抱出一把黄色的古典吉它，挺直腰板翘脚抱着有模样有样坐在我的面前，用大拇指轻拨琴弦，问：“想听什么歌。”
“你打算怎样安排这段时间？”
他们毫无拘束的笑闹让我觉得很轻松。自从王佳出车祸后我就一直耿耿于怀，胸臆像压了块石头憋屈得慌，只要是娴ຒ静或闭上眼睛脑中就会响起那ว段对话。
“你们去玩吧，我不想去了。”我森森的说。
“走走走，现在的这个社ุ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哥们帮衬着说。
“请问你是用专业的洗法水还是一般的。”
我在冲床旁的储物柜里取了张咖啡色的毛巾，打着哈欠走到一个ฐ带小孩太阳帽，长相天真无邪的女客身后，熟练的将毛巾铺扎在她后领肩上。
“你他妈的混蛋！”
“我是他妈的混蛋，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了？你少在这里牛B，我们大家谁不知道谁，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每天抹得跟‘鸡’似的，你好得到哪儿去，整个ฐ他妈的一贱人。”
“你再说一遍。”鸿燕咬着下唇指着我。
“贱人，怎么เ了？我今天告诉你——我今天说了我还就敢买这个帐，你装什么清高呀你，你他妈的就一个字——俗，和他妈坐台小姐那样俗！”
“我俗？”鸿燕冷笑着点了点头，蓦地抬手，啪的一声，掴了我一下，起身摔门回卧室。
我望着从紧闭的卧室门缝下透出的白昼般的日光灯灯光，摸着火辣辣的脸，清醒了不少但嘴里仍不依不饶地说着下流段子。
这晚过后，我没搬走，鸿燕也没撵我。我们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陌生人那样彼此视而不见，仿佛对方แ是一道无形的空气。遇上实在躲不过非要说话的事，也都毫不客气的在称呼前加上‘那个谁谁谁’。
时兴过圣诞节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在我少年或是更早ຉ的儿童时代，根本就不知道在一月一日这天有个ฐ白眉白髭须带着红睡帽的老头坐着麋鹿拖车，哼着‘叮叮当’，乐่颠颠的到处派礼物。
和圣诞节比起来对儿童节我有更深的情怀。在那天各种对儿童的免费政策使得像我这样没有父母领着的孤儿也能ม痛快的玩乐่一场，而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今天是圣诞节，店里早ຉ早的放我们下班。以前天天忙的时候就盼着能ม早点下班，真早下班了却又无所事事。街道上随处可见扛着大包的白胡子老头、贴满雪花的玻璃橱窗广告与一些带着红睡帽，挥着星形塑料棒的小孩及年轻人。
今年没下雪，风依然凛冽乎ๆ乎地肆虐。
在老城街的一间录象馆门口的广告牌上贴着一张成龙的海报，赤裸着上身的成龙在周围裹得严实的人们中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站在柜台前贩卖录象馆门票的妇女不停的跺着脚，双手互叉在衣袂，裹着围巾的头只露出眼睛看上去贼溜溜地，询问着站在柜台前的人，“看录象吗？”很像个夜行大盗。
我走到跟前才现，柜台的一脚๐已经折了，黄色的柜漆剥落了不少，“多少钱一张票？”
“大厅三元，包厢十元。”
“给我来张十元的。”今天是圣诞节，我想，我该对自己好点，况且十来元我也消เ费得起。
卖票的妇女像跳老年迪士高那样抖着在一叠白纸上用圆珠笔画了几笔，递给我她画ฑ好的小白条，又将手叉进衣袂。
“这样就行了吗？”我问。
“好用的，上二楼转左。”她摆着肩膀指了下，随即漠然转头不理我。
我歪着头看着手上的小白条，歪歪斜斜ฒ的画着一个蝌蚪文，走上二楼ä。在二楼左面的一个用黑板写着‘录象’二字的门口，将蝌蚪文交给一个蹲在门口烤火的老头。
看来蝌蚪文的确好用，老头揎开一张肮脏ู的红色毛毯门帘，指着黑黢黢的一角说，“就那里。”
一进去我就感到一股复杂的臭味扑面而来。倾斜的厅内一排排长凳阶梯状依次排开。几张三面隔开的人造格硬皮坐也就是包厢了。
走道里到处都是污秽的卫生纸、花生等食物残渣，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我找了张还算干净却遍部ຖ刀痕和烟头眼的包厢坐下。背投可能使用的年头太长有点黄，这让投影机射在上面的影片看起来很有怀旧的历史感。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过来问我，“坐一下没问题吧？”
由于光线甚暗，也看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只觉得她梳得溜光的髻看起来显得额骨
很高并带着刺๐鼻的香水味。
我没吱声，挪了个位置给她，反正也坐不了那么多，过节嘛，做做好人也无不可。
厅中回荡着成龙和人搏斗时的‘霍霍嘿嘿’的声音，她盯着背投凑过来小声问我，“要不要？”
借着闪烁的光线，我打量她一番，又环顾四下，一对对男ç男ç女女相拥抚摩，女的替男的做下流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