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团歪过头来：“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电话号码柳北桐许多年后都没忘，1995年市面上刚刚有手机，对许多人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9字开头的电话几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当时柳北桐根本就没注意电话号码，能说会道的嘴在那一瞬间淤塞了。他接过纸和铅笔，心怦怦直跳。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他也不可能说什么เ，只见那ว个出现在柳北桐脑แ海里无数次的美丽面庞在黑暗中ณ嫣然一笑，顷ั刻之间就消失了。
柳北桐坐到餐桌旁้，顺手拿起一份《都市晨报》，看到เ第一页的下面醒目的标题《三八节健美操，女教师展风采》，旁边的一副插图正是许蕾舞动彩绸在台上大跳的镜头。
柳北桐突然有了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怀，他拍了拍许蕾的肩膀，用长辈般的口吻说：“小许不错。“
“让她老公出山！”大家一下欢呼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刘ถ编导笑眯眯地瞅着筱晴。
“在省城喝了几场酒？”
这几年，为了阻止柳北桐的喝酒外交，她看了许多书，一有机会就给他上课。柳教授的身体比她自己的更为重要，柳教授的社会形象就是她的荣誉、她的生命。
筱晴除了艺术不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其它方面也是个好为人师之人。她查了不少资料，常常不厌其繁地给他讲酗酒和“酒到微熏处”的区别，讲酒鬼和酒仙的不同，讲大雅和大俗之间的距离。讲一个人的社会形象是多么เ的重要。甚至还讲到เ商代殷纣王“以酒为池，悬肉为ฦ林”通宵达旦地饮酒作乐，最后纵火自焚的历史典故。
他常常和老婆进行酒的学术交流，他讲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艺术激情，谈白居易的“绿蚁新า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ม饮一杯无？”的温馨意境。讲艺术创作和酒的关系，讲他们这些人并非酒徒，他们实际上是一个以酒为媒的艺术沙龙……
但当时就是有这个心眼，他也不知道她的房间号啊。
酒后的人大多是单向思维，不会拐弯，现在想他当时应该再回去，到เ她的房间给她倒点水，和她聊聊。
有一次一丁和他彻夜长谈。“桐哥，你鸟人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职称、孩子安排、工资待遇……可你缺啥，你知道吗？”
可人活着始终都应该有目标吗？累不？
他们坐在石头椅子上，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吭吭地吐着，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肩膀就这样倚在他的怀里。他突然想起酒桌上的一句戏言：“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在这个深夜里，在这个远离家乡4oo公里的城市，在这个ฐ风景秀丽的玄武湖边，这个让他心仪已๐久的女人就这样依靠在他的怀里，真他妈的像在做梦！
等出租车开走了以后，他才现这正在玄武湖边，那时已๐是深夜，情侣和纳凉的人已经不多，到处一片漆黑，借着远处大路上的路灯朦胧看到湖边有个石头椅子，他一手架着她的胳膊，一手揽着她的腰，哇，那腰竟然如此纤细、柔弱无骨。透过薄薄的不知什么面料的长裙，他已经触摸到เ里面裤衩那ว细细的松紧带，他的心怦怦跳着，嗓子里鲠鲠的，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到เ湖边去，不要紧，我知道的，吐出来就好了，那儿有个ฐ椅子，今天不该让你喝这么เ多，你看看……”
他们的座位之间原来坐着东道主ว徐老板，等他进来的时候老徐已经离座给别人敬酒，他一屁股坐在老徐的位置上，对身边的茉莉说“给你搞定了”。说完又立刻有些后悔，太简练的话容易让人误解。茉莉脸红红的看着他，不知是为了这句话还是猜到他和朋友在电话里胡扯了什么เ似的，那眼神看的他心里没了底。他身上一阵躁热，真怕她说出什么เ让他难堪的话，而茉莉说的竟是：“我现你是光喝酒不吃菜，回到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那ว位朋友说：“告诉我是谁的孩子，不说不给办。是谁啊，你这么上心？”他很悬乎ๆ地说：“拜托了，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呢？你这还不明白吗？”朋友又说：“是小二的吧，是女学生还是女秘书啊？”他们在电话里开了一会儿玩笑，谈笑之ใ中就把这件事敲定了。
柔和的灯光下，茉莉美的有些不太真实。她的皮肤是那种天然细腻型的，像是凝着一层浅铜色的柔滑的膏脂。眼神依然很明亮，但那ว深处又多了一种坚定的东西，这是上次没有的。
“你好吗？”柳北桐心中涌ไ上一种柔情。
“不好！很不好！”
“为什么，能ม告诉我吗？”
“我遇到一个无情无义แ的人，一个逢场作戏的高手，我一不小心掉进去了，他却装的若无其事。”
“高手？你碰到เ一个高手？你掉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又喝多了？”柳北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识。”
“我认识？”
柳北桐脑子里闪过一系列面孔，脑子在急的思索着，才仅仅一个多月啊，你又认识哪个情场高手了？你他妈真的是那种轻浮之ใ人？如果确实如此，今天的见面将毫无意义。
“你难道真不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我怎么เ会知道他是谁！你遇到谁了？你遇到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ฦ什么要告诉我？”柳北桐全胡涂了，一股积累多日的怨气涌上心头，那口气几乎在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