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建的厉声质问，倒也没把欧阳光吓倒。要是在平时，一个ฐ主管着干部任免大权的副书记这样骂他，他会吓得好几天都魂不附体。而今天，欧阳光看上去反而很平静。李要宗的失踪，已经足以让欧阳光对前途对未来绝望。他想的是，不管李要宗这个市长能不能找到เ，不管最终以竖着或横着的方แ式被找到，他欧阳光的政治生命都只有一个字：死！你想想，一个市长突然间就不见了，不管是好官还是贪官，其后果都是永不任用。贪官就不用说了。如果是好官，也是不负责任的官，连起码的党性都没有了嘛，有什么不可以对党说清楚的？为什么就这样杳无音讯？为什么在市委书记进京学习即将被晋升的时候玩失踪？为ฦ什么要弄出一个ฐ这么เ大的事件给组织出一个这么大的难题？因此，即使找到เ，李要宗也肯定没戏了。李市长都没戏了，他一个跟班的一个ฐ提包的一个端茶的还能有什么盼头？
人最可怕的就是让自己感到没希望。人在真正感到绝望的时候，反而会彻底地放松，所以欧阳光此时看上去格外平静。平时，他那张较肥的脸总是像他的心一样，紧ู绷着，像湖面结过一层薄冰，面对一切都那么小心翼翼，今天，却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湖面还吹过一丝和风，那层薄冰被涟漪荡尽，看上去那么轻松自然。
“杨书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每次出去都会跟我说一声。那天上午，他跟我说有事要出去一下，我正要收拾东西跟他出去，他说不用了就走了。还有……”
“还有什么？”欧阳光还没说完，就被杨子建打断了。
“还有，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窗外……”
“你没事可干吗？看窗外干什么？”杨子建在不到เ十五秒钟的时间里第二次打断欧阳光。欧阳光看到杨子建越是急，心里越是感到平衡感到满足。当什么เ官啊，就算当上市委书记又怎么样？还不是老碰上乱七八糟烦人恼人的事，还不是碰上大事也急得像一条疯狗一样。哼，我当不上官升不了官说不定还是好事呢！无权也能换来个ฐ平静换个轻松。你看看这杨子建，什么时候能有一份闲心？谁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他妈的经典，说这话的人简直就是圣人呀。
“我看到那个油条婆又来了，就走到楼道口去等她。碰到เ她时，我说，杨市长，不，是说杨书记很忙，你就别ี找他了，他有全市的大事要管呢。油条婆很通情达理，说，那ว我就不麻烦大市长了，大市长忙，我怎么เ会不晓得了？就是想来看看他。他是一个ฐ好市长。你碰上他替我转告一声，说我来看过他了。说着，油条婆就下楼了。刚走下两步，油条婆又停下来，回过头，对我说，你也不许去麻烦杨市长啊。他好忙，有全市的大事要抓呢！”
“怎么说话的？油条婆油条婆的，懂不懂对老百姓的尊重？”杨子建批完欧阳光后，停了停，又问，“就这些？”
“就这些。”欧阳光平静地说完后，问杨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杨子建半个ฐ字也不多说了，把电å话一丢。
过了不到半分钟，欧阳光又接到市委办主任打来让他列ต席常委会的电å话。本来，欧阳光这个副主任每次都是跟着李市长去列席常委会的，但现在李市长不在了，他参加吗？他跟谁去？以什么名义去？为什么还通知他？也许是市委办的主任每次都是习惯性地按原有的名单通知参会人员，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