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素一笑：“妾就知道陛下还是念着程侍郎的。”
皇帝一笑：“不瞒你说，今天朕看他的谏书时也多有感慨。他为相时朕嫌他烦。这两年他不在阁中，几位宰辅为政虽然妥当，却没人像他一样敢于直谏。朕这会倒有点想程谨的直脾气了。”
这场秋雨终止于两日后。绮素见天气放晴，便命人捧了佛经，随她同往太妃佛殿。太妃素喜热闹，常嫌佛殿清冷，听闻绮素来访，颇为高兴，捏着佛珠出来相迎。绮素与她见了礼，让人呈上她亲手抄写的佛经。太妃十分喜欢，立刻๑让人供奉佛前。
绿荷应了一声，默默退下了。
“说起来，朕也该考虑立储的事了。太妃和远迩似乎都属意崇讯。只是朕觉得崇讯才具不足，又是个优柔寡断ษ的性子，并非上佳之选。”
绮素扶着皇帝肩头，轻轻道：“纪王事母至孝，确实当得起宋令公的称赞。”
苏引轻叹着放开绮素的手：“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宫了。你好好保重。”
绮素默然，嫁给李元沛时她不是完全没预料到后来的结局，却仍然选择了他。这大概是她这一生唯一坚持过的事。她苦涩一笑：“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哦？何以见得？”皇帝有些惊奇，身体微微前倾。
柳才人已多日未见皇帝，闻讯急急赶了来。她行礼ึ后便从宫人手中ณ接过那幅字，不过看得一眼便笑道：“这的确不是家父所书。”
宫中ณ早ຉ早就传开了消息，将入宫的五位新า人皆为色艺双绝的女子，且都出身良好。宫中ณ稍有见识的人都可以预ไ见年轻貌美的新人必会分去皇帝ຓ欢心，将来若有了子嗣，后宫的情势必为之一变。消息传出后，处于风口浪尖的贤妃有何反应尚不可知，赵修仪与孙修媛倒先忧虑了起来，双双去德妃处打听消เ息，却被告知德妃旧疾复发，不能与她们见面。
皇帝果然采纳了宋遥的提议，从功臣、贵戚之女中择选出五人礼ึ聘入宫。
“后宫不涉政事，这恐怕不太妥当。”绮素有些迟疑。
皇帝这才开口：“朕这里有份奏疏ຕ，你看看。”一边说他一边从袖中抽出宋遥的上疏。
琴女领ๆ命而去。
苏引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别ี动。你现在还很虚弱，还是躺着吧。”她转头对身后的琴女道：“去禀报至尊，说充容已经醒了。”
她原本就奇怪，皇帝一向品味高雅，何以会喜爱粗鄙的沈氏？以沈氏的头脑，又如何能ม想到嫁祸ຖ之计？却原来沈氏只是用来对付他们父女的棋子。崔氏似乎这时才真正认识那个做了她多年丈夫的人。
娶她是为了得到父亲崔明礼的支持，而现在她的父亲成了皇帝的障碍，于是皇帝ຓ又利ำ用沈贵妃引出她“巫蛊之罪”。此种情况下，父亲必然要上书请辞，皇帝ຓ只需顺水推舟，就可兵不血刃的收了她父亲的权柄。
杜宫正点头：“太后还好，只是有些担心你。她让我转告你，若有她能ม帮到的地方แ，你只管开口。”
绮素请杜宫正入座，又命人端上酪浆及玉露团、清风酥之ใ类的小食。杜宫正略尝过一二，见宫人已被绮素屏退，只让琴女守在室外，便只是默默饮着酪浆。绮素见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得问道：“太后近来可还安好？”
“敢不如命。”
“如此，还请婕妤常来为我讲读经文，以解佛祖之义。”
太后倒让她逗得笑了：“我说不过你。绮素，你口齿比我好，替我教训她。”
“太后，咱们都是阿婆辈的人了，还吃这飞醋，岂不让孩子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