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臻注意到他眼中的痛苦，暗自叹息，“那将来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次怀上孩子该怎么办？你不可能再骗柏先生一次。”
“我不再与它接触。”他十指收紧，努力控制ๆ着情绪，声音却仍是颤抖了起来，“给它在别国找个好人家，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至于他自己，至于小雀，他完全没有考虑过。
唯一的念头，是柏先生不能有事。
后背与手臂上的鞭伤结了痂，一小块一小块脱落，长出淡粉色的新า肉。
第二十一章离弦之箭
刚刚与他做完，眼色就已经冷了。
他抬起头，迎着柏先生目光，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察觉到柏先生的目光很是冷淡。
俞医生尽可能保持平静，沉默片刻道：“你现在服用的所有药都先停下。药物对胎儿有难以预ไ计的影响。”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是我心急了。”秦轩文转过身来，被从窗外照进来的春光洒了一身，手臂与双肩被晒得近乎透明，像是披上了金光，“俞医生，您帮帮我，我想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小少爷的身影在灰白色的雨幕里变得模糊，后来有人将小少爷扶了起来。小少爷转过身，湿透的额发遮住了双眼。他不知道小少爷的眼睛是不是血红，只看到小少爷苍白的脸颊与绷紧的下巴。
闪电å从天际劈过，将阴沉的天幕撕开一道亮色，大雨倾盆浇下，一把把黑伞撑开，唯有小少爷没有伞。
柏云孤没将他交给别ี人，亲自将他放在舱内的座位上。
是柏先生的声音。
柏云孤挑了挑眉。
“我的绝望！”
翟宪将此看做他态度松动的讯号，又道：“‘hero’却不同。如果你愿意跟随我，替我做事，我保证让你在‘hero’过得舒心。”
“是吗……”秦轩文看向远处，眼睛因为海风而半眯起来。
半分钟后，柏云孤从沙发上起身。
腿很酸很胀，腰也毫无力气，若是突然改变姿ู势，极有可能ม站不起来。
有人运气不错，没有死在擂台上，却极有可能ม因为“丢人”而被冷血的雇佣兵领ๆ袖一枪爆头。
这擂台的残忍远超城市里的非法黑拳，参与者全是雇佣兵，力量、技巧ู、耐力非寻常拳手可比，彼此势均力敌，而擂台上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一场打下来，即便不是生死局，输掉的一方也几乎活不下来。
俞医生沉默许久，只说：“你能说服你自己就好。”
“您不能这么说。”他咳了两声，胸ถ腔猛地震颤，“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我愿意，我不后悔。”
不久，柏云孤放下手机，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悄悄听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白孔雀发出“啊哦”的叫声，听上去十分欢喜。
他抚摸着白孔雀细长的脖颈，“小东西，你为什么只和我亲呢？”
突然又想到了已๐经死去的孩子。
秦轩文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一方แ面终于明白柏先生为他准备了后援，不是真的不顾他的死活，一方面又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感到羞愧。
在这个由雇佣兵、军火商、各方政治势力构成的黑暗圈子里，“孤鹰”二字，指的不仅是“孤鹰”雇佣兵团，亦指柏云孤本人。柏先生就像一只孤独翱翔的鹰，在云天中俯瞰众生，万物皆入眼，却不为任何人停留。
虽然已是最受柏云孤宠爱的情人，他仍觉得自己看不懂ฦ这位高深莫测的“孤鹰”领袖。
迟幸哭得娇惨，事后瑟缩在床尾，可怜得恰到好处。
但柏云孤从不委屈自己้。
他不常哭泣，此时眼泪却像决了堤。
他支撑不住，晕眩、颤抖，月亮渐渐模糊而扭曲，他伸出脏ู污的手，颤栗着在眼上抹了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须臾，单於ไ蜚道：“我要一个人。”
“谁？”
“‘孤鹰’最锋利ำ的刀。”
柏云孤视线一转，眸光深不可测。
而单於蜚眼中，亦是不相伯仲的深沉。
“舍不得？”单於ไ蜚淡淡道。
片刻，柏云孤一笑，“你想要，就带走好了。”
第二十五章不要阿崽
乘๖直升机赶往落雀山庄的路上，秦轩文心脏跳得很快，呼吸也不怎么顺畅，背脊ิ上渗出一片汗水。
他皱着眉头，将安全带调松了些，双手习惯性地在腹部ຖ摩挲。
柏先生通知他去落雀山庄，却没说到เ底是什么事。他有些紧张，毫无由来地觉得会发生什么。可柏先生语气平常，不像有要紧ู事的样子。
怀孕到现在，他明显察觉到自己变得容易胡思乱想，偶尔疑神疑ທ鬼，逐渐失去了对情绪的把控力与准确而冷静的判断力。俞医生倒也说过，这是孕期里的正常反应，很多女性怀上孩子后也会这样，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现在最好是学会自我调节。
直升机降落之前，他不断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打气。打算趁这次见面的机会，将所谓的“后遗症”告诉柏先生，请求柏先生的原谅。
也许柏先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甚至对他感到失望。可没有关系，俞医生和楚队会为ฦ他作证。
不过想到“坦白”之后就得暂时离开柏先生了，他难受地深吸一口气，感到เ怅然若失，眼睫渐渐濡湿。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受身体状况的影响，他的精神与心理也变得不稳定，易悲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