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皱了皱眉,“撤了,上筷子。”
是一处通风的半圆房间。西式的圆餐桌,放着晶亮的刀叉,摆着洁白镶花的碟盘。
酒摆在醉仙楼。瑛儿抱着琵琶下了车,一抬头,就见“醉仙楼”三个大字用金粉镶着,晃的人眼晕。瑛儿还小,没见过世面。她见是罗泽叫的局,原本心里就有点发悚,等得到เ了雅间里,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多嘴!”胡玫儿拉过被子,一头盖住了脸。瑛儿无法,只好收拾了琵琶等物,坐了汽车去了。
车缓缓驶入松岭,路上的一个个的岗哨像锥子似的矗立着。几个岗哨认得罗泽的车子,只略停了停,便放行了。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别墅快到了。
松岭别墅是孙朝英的私人别墅,鲜少用来开正式的军事会议。罗泽起先接到电报吃了一惊,但既然是军令,不得不立刻赶来。
两人还想说几句,见时候不早了,怕吴妈回来了阻拦,便收拾着想出门。偏巧ู这会儿汽车发动不起来,试了很久都不行。罗泽一急,便领着胭脂,骑上了马。
“哈~”他擦了擦脑袋,把毛巾扔给了明香,“胆子不小,敢编排我了?”
怎么还不来啊?
几个月前,是一场飞丝小雨。胭脂撑着油纸伞,站在洛舫码头,望着人来人往,仔细地搜索ิ心仪的身影。人们带着匆匆的步伐,走上浮桥。这里有相思的别离,有归来的倾诉。他们密密地交织在胭脂的眼前。她被这些弄的心烦了,暗想着二少爷怎么还不来。
“我们下月初二就走。”头顶响起一个声音,胭å脂抬起头,二少爷笑着对她说,“瞧,我船票都买好了。”
胭å脂烧完了午饭,照旧是到厨房后面的小院子里打点杂。瞧瞧有没有好的鱼,晒点起来留แ着做鱼干吃。果然后头的缸子里养了几尾鱼。胭脂捞出鱼,那鱼还是活蹦乱跳的不听话,她一刀下去,就偃旗息鼓了。胭脂擦了把汗,就开始剔鱼鳞。
一股香味,一股令胭å脂很神往的香味。那是金福糖。一分钱五颗的金福糖,对胭å脂ฦ来说是个奢望。只有在每年她生日时,舅妈才偷偷给她一分钱去买五颗糖。她只能ม吃其中的两颗,剩下的要给表弟妹。金福糖先苦后甜,那苦后的甘香是胭脂最难忘的美味。罗泽不知何时含了一颗金福糖,他吻着胭脂因害怕而颤抖的唇。他的吻极具霸道,不容拒绝。胭脂咬紧了牙关,但是随着下身的一阵撕裂声,她紧闭的嘴唇惊呼般地张开。她尖叫了一声,那ว股糖香带着一抹甜腻的酒味,冲进了胭脂ฦ的嘴,顿时香溢满喉。
“别哭……”他俯下身,在胭脂的眼上吻了一下。她看不到เ了,什么เ都看不到เ了。只感觉他身上的那股火烫在灼烧着她。她下意识地抽泣起来。
“没什么……”罗泽拨了两口饭,发现全无胃口。
“今天受什么气啦?”老太太坐在罗泽对面,她很少见到เ她的宝贝孙子会摆一副臭脸给她看。
“都这时候,哪能没吃?”舅舅躺在床上,受伤的脚๐高高地翘着。
“你吃了没?”舅妈正在打饭。
一室寂静,唯有罗老太手中ณ的佛珠,一个ฐ接一个地撞击到เ一起,发出单调的声响。
“晓得,爹。”罗泽原本微笑的脸,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此次回来,是要给胭脂ฦ上坟。”
“好了好了,不说了。眼看着订婚的日子也快了,别东想西想了。”雪芬拉回了马,把缰绳往苏芬手里一塞,自己้倒先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堂姐?”苏芬还没回过神,就见一帮人稀稀拉拉地在往回走。她紧了紧缰绳,感觉脸上还在发烫,不便被人看见,就顺着方แ才罗泽跑过的路线又跑了一阵,才回去。
罗泽一回到เ将军府,罗少闲就递上一封信。
“等会再看。”他把信推了回去,先回卧室。这时吴妈跟了进来。
“三姐怎么样了?”罗泽把外套脱下,递给了吴妈。
“三小姐还好,只是孩子没了。”吴妈说的惋惜,连声叹叹。
“我晚点去看她。”
吴妈听了点点头,收拾东西出去了。罗泽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领口松了松。梳洗了一番,才到书房处理公务。
那封信已๐经躺在书桌上了。素า白的信纸,上面有斑驳的墨迹,记录了胭å脂一天生活的点滴。
他拿起信,一点一点地展开。
离那天已๐是一个ฐ月多了。罗泽一直想忘记那个晚上。他开着车,到了江边。一波的江水,在星星的照耀下泛起点点的微光。他摇下车窗,一股风就吹了进来。
那是快过年的时候,罗泽理发回来。胭å脂问他为什么又把头发理得那么短。他凑到เ她耳边,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胭å脂听了呵呵笑。他瞧着胭脂笑起来弯弯的眉眼,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以后会很多,会很长。
江风把车子里的热气吹散了。原来夏季也有这样凉快的时候。他以前不知道,只知道在屋里放冰。其实只要出来到江边走一走,也是能赶走暑气的。
信纸折了三折,他把信完全展开。这是胭脂ฦ昨天所做的事情。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早上六点离开小巷,步行到เ国光大饭店。工作到下午两ä点,再回小巷๕接走两ä个孩子,也就是那ว两ä个ฐ打架的孩子。然后继续工作,到晚上十一点。
看得出她很忙,每天有做不完的事。罗泽让人打听过,她原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