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强也很冤:“新来的实习生偷偷变更设计,把主卧的飘窗改成落地窗,我只不过一天没去,工人们就依样画葫芦,连墙线都砌上了。”
贵和开车不忘牢骚,刚为公司伴风搭雨跑腿归来却遭此待遇确实教人冒火。
称谓问题是他俩多年矛盾的焦点之一,景怡与秀明同年,还大他半岁,只因后来娶了赛家小女儿反倒成了他的妹夫,被强行要求以后辈自居。往常豁达的景怡会迁就小心眼的大舅子,但今日情况特殊,于是赔笑:“今天破例一次,同学们都看着呢,你就不怕脸红?”
叫?”
她恭敬行礼,请示礼物放哪里。
多喜问:”一个人来的?你丈夫呢?”
“他在上班。”
“星期天也不休息?”
“是,听说有重要案子。”
多喜右手一挥:“你嫂子在厨房,过去搭把手吧。”
佳音正剥虾壳,见到美帆便放下活计为她倒茶。
“给我一杯冰水,地铁ກ里空气太脏ู,我的胸口到这会儿还堵着呢。”
“二弟没跟你一块儿来?”
“他?哼,我哪儿有那ว福气,人家的老公是老婆的护花使者,我的是……算了,不提也罢,晚饭吃什么?”
“爸爸让做清蒸桂鱼和白灼虾,我还打算煮个ฐ老鸭煲,烩个油盐水泡蚬,炒个ฐ虾仁,炖个狮子头,拿火腿闷点笋干,再做个芝麻里脊ิ,拌点小菜就差ๆ不多了。”
美帆有些不痛快:“全是小姑子爱吃的菜,来之ใ前就猜到了,爸爸偏疼女儿,只对她们家上心。”
佳音笑道:“别多心,这些菜家里人都喜欢。”
美帆否认:“我只喜欢清淡的素食,不吃荤腥。”
“待会儿小姑子会带松茸来,吃那个ฐ吧。”
“松茸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几天没胃口,要是有一碗酸溜溜的竹笋冷面就好了。”
“街上的面店有卖冷面条的,我去买些来。”
佳音说着忽然警觉:“你最近想吃酸的?身体怎么เ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美帆彻底拉下脸色,她明白大嫂的暗示。
“你想多了,我也巴不得出状况,可惜没那ว个命。”
佳音十分歉疚,怨责自己不该戳朋友心病。美帆与亮结婚十年一直未能ม生育,吃药、打针ฤ、几乎跑遍国内所有知名的治疗不孕症的医院,结果全都徒劳。没有孩子的家庭育不良,近年来亮工作繁忙,夫妇间的关系也日趋紧张。
“你们还在努力吗?”
“努力?早放弃啦,这些年我吃的苦你都亲眼看到เ了,大把的钱白白往水里扔是一回事,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能ม凑合就凑合着过,过不下去再想办法。”
“去领养个ฐ孩子怎么样?珍珠她爸跟我提过这事,说爸爸那边他去争取。”
美帆摇头兴叹:“替我谢谢大哥啦,我现在的处境根本不适合养小孩,家庭温暖对人的成长至关重要,我们家别说温暖,简直形同冰窖。”
佳音更加忧念:“二弟还那样?”
提起丈夫美帆便不自觉翻白眼:“比以前更厉害啦,他那个ฐ人死性难改,只会变本加厉。自从星期一一起吃过早餐后就不见人影了。”
“他……一直没回家?”
“那ว倒不是,每天凌晨会回家洗澡换衣,在书房躺两三个钟็头又走,对这种把家当旅馆,把妻子当邻๑居的男人我是半点心肠都没有,动不动扪心自问,当初ม干嘛结这个婚。放弃热爱的舞台和成千上万拥戴我的戏迷去过这种苦闷无助的生活。佳音啊,你说世上还有比我更愚蠢的人吗?”
佳音知道美帆肚子里胀满海一样深的苦水,倾诉起来泛滥成灾,被公公听到可不妙,忙好言劝慰。
美帆也知场合不对,看来看去问:“有没有我能做的?”
“都干得差不多了,你歇着吧。”
“不行,我烦的难受,不转移注意会疯的,你就让我干点什么吧。”
佳音没奈何,拿出苏子叶和水芹菜让她洗,在美帆闷声摘菜时悄悄观色,心里替她忧急。
与此同时,景怡结束同学会返家,打开家门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猛扑到他怀里。
“爸爸!”
他一把抱起使劲亲孩子小脸:“灿灿,爸爸的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听妈妈的话呀?”
玄关里站着他娇็俏的妻子,奇怪的是对方แ粉面含愠,两手插在腰间,圆圆的杏眼死盯住他。
景怡奇怪:“千金,你心情不好么,跟灿灿吵架了?”
千金气呼呼的:“我本来心情很好,可是五秒钟前被你激怒了。”
妻子莫名朝刚到家的丈夫火,常人都会感觉荒唐,然而景怡对此习以为常,只想弄清情由á。
他小声问儿子:“妈妈怎么เ了?”
灿灿摇晃小脑袋:“我也不知道。”
景怡放下他,笑盈盈上前搭住千金双肩:“你是不是弄错了?真是我害你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