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保身上真痛，但在众人眼前不好意思向老婆求饶；可是要硬下去，挨的拳头更多，就来了个不说话。“他嫂子，住手吧，打得不轻啦！打坏了还得你伺候。”又一个讲情的。
“死东西！老寻事，今儿给他点记性！”任保媳妇仍不住手地打。
“先别急！”江水山喊着，“打开看看。”
副村长江全成见事情闹大了，吩咐明轩快去找指导员。有的人见死了人，就准备把棺材抬回去。
“想通就好。”政委缓慢地说，“干革命不一定在军队，军队仅仅是革命的一部ຖ分，当然在眼前它确实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革命工作是多方面的。如果没有解放区的巩固，我们就会失去后盾，失去支援，也就很难消เ灭敌人。”“政委，我听党的话，向张营长学习！”江水山从心里发出坚定的声音。他又恳求道：“我还有个要求，政委！允许我带走我那支枪。”
江水山难为情地垂下头。
江水山聚起仇恨的目光，手往枪柄上一拍，狠狠地说：“依我的性子，头年土改就该把那些兔崽子的脑แ壳砍掉，叫地主ว王八蛋，尝尝革命的滋味！”
“啊！这末歹毒！”春玲的大眼睛瞪圆，惊怒地叫道。
“嗯，高兴。”王镯子着急地询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你承祖多会儿回家？”
“是啊，我刚才在你门框上摸到‘军属光荣’牌还吓了一跳，以为走错门啦……嘿嘿，乖就乖在这里。承祖怕你在家受难为，找了个ฐ好时机溜的，叫八路军以为他被打死，不知下落……镯子，你嫁给俺外甥不吃亏吧？”
“你要做什么，江任保！”江水山声色俱厉地喝道。
在所有的村干部中，任保最畏ั惧民兵队长江水山了。这位复员军人对他一点不讲客气，不给他好气，不听他胡缠。任保瞅着江水山，胆怯地说：“没么，没么。”他又笑脸向冷元道：“大叔，别生气，侄儿……”
“水山，没有事。”冷无知道水山的脾气，怕他对任保发作。他冷静下来，对任保说：“任保啊！我不是为ฦ别的，你长这末大，白活啦！什么เ时候你能学好点。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走吧！”
“哎，大叔，民兵队长，我走……”任保搭讪着溜出了门。“”整理得怎么样啦？“江水山向大家问着，弯下腰干起来。”快好啦，你歇会吧。“冷元装ณ上烟，忽然想起一回事，”水山，才你仲亭哥找你，见到了吗？“
第五章
“指导员，指导员！”
曹振德和几位干部正向会场走着，听到เ后面有人叫。大家停住，见江水山喊着赶上来。到近前振德才看清，江水山脸色涨红，眼睛闪着气恨的光亮。按习惯，振德明白他又有什么เ气急的事情，就先带着笑平静地问道：“什么事？别ี急嘛。”水山甩着右手，粗气地说，“你说这象个共产党员……”“水山！”振德插断他的话，示ิ意他住口，转对其他人说：“你们头走，维持一下会场秩序。”他拉水山靠到เ墙角，责备道：“有群众在场，怎么开口就党员党员的，要注意点保密，你这性子何时能改？”
“我不对，下次改。”水山拍一下后脑勺。
“说吧。”振德温和地吩咐道。
“指导员！你说气人不气人……”水山又上火了。
江水山在学校里听曹冷元告诉说江仲亭找他，就赶到เ江仲亭的家。
江仲亭的个子比水山细条些，脸上透着油亮的光泽，穿一身洁净的白褂黑裤，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当过兵的痕迹。“哦，大兄弟来啦！”孙俊英照例亲切殷勤地接待江水山。她用另有含意的目光瞥视丈夫一眼，又笑容可掬地向水山道：“你们弟兄两个ฐ在家吧，我开会去啦！”
妻子走后，江仲亭试探地说：“水山兄弟，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说吧。”
“唉，就是……”仲亭吞吞吐吐，干咳了一声，笑笑，“说起来也不好开口，唉，就是我这房子……你知道，现时不比早ຉ先，要什么没什么，吃饭没个桌子，坐着没个凳子，衣柜、箱子更到不了咱的家……”
“有什么事你直说，什么桌子、凳子、衣柜、箱子的！”水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咳，你又急。哥的意思，是咱这三间房子，又矮又窄，你看看，光粮食囤子就占去一间，秋后刨下地瓜就把家挤满了。再说，你嫂子还能老不生养！兄弟，你别见怪，我是想要幢宽敞点的房子。”
江水山听着，迅速在屋里扫了一遍。他似乎才注意到，这屋子真的被粮食、家具占满了。他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冷冷地问道：“就这个事吗？”
江仲亭急忙反问：“兄弟，你同意吗？”
“同意了，你就搬到地主的大瓦房里去么！”江水山压抑着冲胸ถ的怒火。
江仲亭没注意到对方的面色，提高声音说：“咱们的胜利果实，自己้不享受留แ给谁？再说，我也是残废军人……”“住口！”江水山怒吼道，“你还有脸称残废军人！你一点革命战士的气味也没有啦！你……”由于过分的激怒，前额的皱纹在痉挛，伤口发出一阵剧痛，使他不得不住口，用手捂住额头。
江仲亭惊慌地上前抚着他的肩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