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客厅里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母亲转身进了卧室,林叔叔跟了进去,隔着门,我听见母亲的吼声,叫她滚,我没这样的女儿,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学什么武术跆拳道。照现在这样下去,我看她迟早有一天进警察局出不来,让她滚,我没这样的女儿。
我便安心了,送他们去找座位坐好,又回到เ后台。早ຉ知道圣诞节晚会有个电å影剧组来做宣传,网上偶尔看过一眼剧情简介,是个三角恋的恶俗故事,却没想到是挺有名的导演,和大牌到不行的男ç女明星。后台被围得水泄不通,明星的助理在恶声恶气地清场。
“没事,估计是来大姨ถ妈。”
“我打死你,祸害我女儿,打死你!”
次日去道馆,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少儿班的孩子已经被带到二楼,成人班的学员站得远远得看热闹。馆长和教练都不在,一个女人正揪着穿道服的男生打,那男ç生也不还手,还有个女生坐在地上哭。
赵寻还在介意夏珏刚才的白痴行为,数落着:“以后可不跟你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们还丢â人呢。还喊什么‘阿萱必胜’,你额头上怎么不绑个布条啊?”
幸好道馆旁边有个口碑不错的烧烤排挡,点上肉串,鸡翅,豆角,茄子,鱼,再来上两瓶啤酒。我和顾若薰都不喝,夏珏非要拉一个人陪喝,也只有赵寻舍命陪疯丫头。
在飞机上,我吃了两份飞机餐后,又眼巴巴地望着空姐:“小姐,还有牛肉饭吗?”
而何落凡绝对是个大款,还是个有文化的外国大款。母亲是新加坡人,父亲是英国人。只有他的祖母是中国人,当年和他的祖父在中国青岛海边相遇,所以每年都去青岛小住一两个月。
我知道蓝冰这么愉快是因为上次在游戏里帮战,我们正杀到对方的帮里砍得不亦乐乎。只见黄衣飘飘的仙子正放血放得痛快,突然不动了,被扑上来的一群帮众在半分钟之内迅速砍死。
“不换,我去修修,说不准凑合着还能用。”一台电脑แ几千块钱,听着都肝疼。
“老三样是红烧肉,酱椒鱼头,还有辣椒炒肉。以前我们经常来这里吃饭,对面还有个蒸菜馆,后来老板回了常德,店子就关了。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吃那家店子里的蒸蛋的,可惜。”
还有那ว里的豆角炒茄子,我跟若薰每次都要点。只是现在对面的门关着,墙上写了个ฐ大大的“拆”字。
这一趟街都要拆了,有开发商买了这块地皮,听说要建成小商品街。
菜上得很快,何落凡不习惯吃辣,一吃眼睛鼻子全红了,眼瞳是墨绿色,乍眼看上去就是红红绿绿的一片,很喜庆。我不知道不觉心情好起来,几乎吃了整盘的鱼头,他则解决了那碗油汪汪的茄子。
我坏心的问:“好吃吗?”
没想到เ他瞪我一眼,说得却一本正经:“不太糟。”
我便哈哈笑起来,他愤愤起身结账。
其实这个城市并不大,兜兜转转,有些人却总也遇不到เ。而不想遇见的人却无处不在似的,跟宿命一般。我与何落凡吃过饭便打车去了湘江边。冷风一刀一刀的吹,我正问着他什么时候回北京,何落凡说明天。
关于道歉的话,他始终都没有说。
他心里一定是有歉意的,可是说到เ嘴边一定是,都怪你,要不是你出手打人能有今天?他说不出好话,所以不说话也是一种仁慈。
“你以后打算怎么เ办?还回北京吗?”
“嗯,我在那家道馆做得很好,准备回去专职。”
“那就好。”我笑了笑,突然又听他问:“以后我打电话一定要接。”
“好,反正每次都绝交不了。”我想,跟何落凡说不定也是纠缠不清的孽缘,这个妖孽若是上天派来灭掉我的,我也是逃不掉。
何落凡这次挺满意,好心地将脖子里的灰蓝ณ色围巾摘下来往我的脖子里绕。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还有剃须ี水的香味,非常的好闻。
然而就是这时,我看见了夏珏。
她和顾若薰坐在台阶上,看见干涸ຈ的河床上有人在放风筝。蜈蚣,蜻蜓,还有蝴蝶和燕子。花花绿绿的飞扬在天空上,若薰扬着头,像是在发呆。我顿时愣住了,想要逃,可是顾若薰突然回过头视线与我在半空中相遇了。天,我心里特别难受,他整个ฐ人泛着透明的苍白。
夏珏正跟他说着什么,觉得不对劲,一回头看见我,笑容完全僵硬在脸上。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何落凡见我不走了,回来牵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我的手心里却都是汗。而顾若薰的眼睛落在何落凡牵着我的手上,脊背挺得很直,像是要跳起来,却没力气,看得我的心都在抖。
我吓得忙甩开何落凡的手,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着。我知道顾若薰受不了的,就如同看见他和夏珏牵着手,我一样恨不得就此死过去。
“阿萱。”夏珏露出恰如其分的热情,“真不够意思,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帅的男ç朋友啊?”
我全身都在抖,怕一开口连声音都在抖。顾ุ若薰冷静下来,站起身敛下眼说:“夏珏,我们走吧,这里太冷了。”
夏珏起身说:“阿萱,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