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草沟子也是树荫遮蔽,杂草丛生。
由于靠近小青山,这附近就显得野趣盎然,与上午的圆塘截然不同。条子塘是长条形的,四周全是荆棘灌木丛生,连树也不肯好好长,几棵歪脖子树横在那里,把水面都遮了一大块;靠近小青山的方向还有几个坟包,这环境便与清秀的圆塘不能比了,总给人一种险恶的感觉。
分派完大鱼,就是分小杂鱼儿了。那些鲫鱼、小麻鱼、沙葫芦、餐条儿、泥鳅,都作为平衡斤两的添头了。
五十来户人家,大鱼不够的话,还真难分。村长一挥手,道是中ณ午分了鲢鱼的,晚上的鲤鱼先紧ู着他们分,算是解决了这个ฐ问题。
小石头仰头对她说道:“菊花姐姐,那些小鱼儿是长不大的——它们最大也就长这么เ长——”他拿两只手比划了一下——“我上回把你的都是小麻鱼,只有一根刺,肉滚滚的,好吃的很;还有沙葫芦,也是长不大的。不过,它比小麻鱼长得要大些。”
菊花不信地问道:“那咋平常打鱼的时候,把那ว么小的鱼都网上来了?小石头还送了我十斤干鱼哩!”一问完,她就后悔了——想起来是咋回事了呗!她还真是脑子上锈了,居然忘了。
这起鱼塘就是每到过年的时候,村里把那些水塘弄干了,把鱼拣大的捉起来,正好过年能添碗菜,顺便清理塘底的淤泥——保持池塘的水清澈,清理出来的淤泥还能肥田地。
菊花见她俩高兴的样子,也雀跃起来——这起鱼塘她可是早就想去瞧的。这些乡野活动她是最爱的。她前世离开乡村后,每次放假回家都会钓鱼、兜虾,若是春天则上山掐蕨菜,到เ田à埂上采野菜等,忙得不亦乐乎。逮鱼这样的活动她岂能错过?
她也不做饭,用锅巴๒就着猪肝汤泡了一碗,又搛了两块红烧肉,坐在小板凳上美美地吃起来。
今儿终于又闻到这味儿了。哪里要加那ว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猪肝搁开水里一滚,又嫩又粉又香,粉红的猪肝衬着碧绿的菠菜葱花,卖相十足,味儿自然也是好的。
梅子笑道:“你这么想啊?我也觉得哩!今儿吃个没停,可不是过年才能这样么?我好喜欢这样忙吃的。菊花,等我家做糖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哩。你们都去,那会子也是满屋飘香哩!”
刘小妹一边把腌菜切的细细的,一边笑道:“我咋感觉像过年哩?”
杨氏听了果然欢喜不已——菊花见天呆在家里忙活,除了哥哥跟爹娘,也没个ฐ人跟她说话,这下好了,有人来找她玩耍了,她当娘的自然高兴。
她们小女娃ใ窝在厨房里,他当然不好进去插手了。也不用他插手,帮忙的人多着哩。
狗蛋娘瞧着这个天真烂漫的闺女,叹口气道:“也不要存了心事儿。你没事就跟菊花唠唠,跟她学学烧菜。日子久ื了,你喜欢不喜欢青木也就心里有数了。也不是非要嫁他,别的地方แ人家咱也相看相看。正好他家新做了橡子豆腐,也送了好些把咱们,还教大伙儿收拾这橡子果儿。你上门不正好么。要是怕一个人去不合适,叫上篮子她们一起。你们去找菊花玩,你郑婶子只有高兴的。”
她靠在娘的身上,对她说道:“我也不晓得哩。我都没想过这些事儿。”
她却不知道,这小娃子再调皮,落在爹娘和爷奶的眼里,那也是不当回事的。汪氏虽然觉得来财有些磨人,但还是喜欢他的聪明伶俐;林氏更是从不认为她儿子有啥不好。
菊花心想,这来财来了,自己้是一天也忍受不了;也不晓得外婆常年累็月的带他,日子咋过的。
汪氏见菊花蒙了脸,那贞静的模样儿,眼角顿ู时就湿润了。老人家伸出温暖干燥的手摸摸菊花的细胳ฑ膊,比量了一番,心疼地说道:“花呀!咋还这么瘦哩?这小胳膊一点肉也没有,这手也冰凉。翠芝,菊花得好好补补哩。”
二舅母没走,外婆中午倒跟着娘回来了。
赵大嘴高兴地咧着大嘴说道:“这下明年娶媳妇不愁银子了。”
菊花见他还没听明白,便重新对他说了一遍,又舀了些泡好的橡子果让他拿回家,让猪吃了试试;豆腐自然也让他带上了。
菊花最是喜欢在菜园子里消磨时间,这儿扯扯草,那ว儿铲铲土,又或弄些草灰土粪均匀地泼在菜秧子四周,为ฦ的是助它们防寒过冬,添肥的目的倒是次要了。
大菜园里的黄心菜也是第二茬了。刚刚长大,也能砍了吃了。
菊花愕然——那ว个ฐ磨子她也试过,哪里能推得动?她想活动的话还不如原地蹦几下哩。
他对着菊花叫道:“菊花,你来推推。出些力气,一会儿工夫身上就暖和了。”说着,放下磨拐子,来到菊花的跟前,接过她手中ณ的勺子,让她去推磨。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青木,轻声说道:“青木,我想娶菊花哩!”
张槐转头瞧瞧左ุ右,已๐经快出村子了,附近也没人——天这么冷,这时辰大家全窝在家里烤火哩。
杨氏见这陈少爷是个通情理的,笑着连连点头道:“只是也不好卖高价,总不能比猪下水贵太多。乡下人还是讲究吃肉的。”
陈昱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道:“毛掌柜你先拿到酒楼里卖卖看,要是好卖,就给大婶四文钱一斤。我看这东西虽然便宜,却费事,只怕大婶还不如卖猪下水赚的多。”
忽地,她听见院门口有人叫她。
菊花答应了,在井边打了些水洗菜,一边晒着太阳。
他从小就跟青木一齐护着菊花长大,对她熟悉无比;最近更是日里想、夜里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