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撇过靠墙的那张床,上面的被子枕套被单都已换新的了,叠的整整齐齐的,他手抚了一下,似乎还有遗留着一丝温度。
他把所有的窗都开了,这里的木窗子厚重,密封的也好,开窗关窗像是白天和黑夜,这房子是他自己修葺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竹,都是他或抬或扛或搬,一件件搭起来的,后院的那片土也是他自己一点点翻起来的。
看到她连滚带爬的进了自家门,他砍刀都忘了拿,扔了就跑。
那瘦弱的小身板经不起几下折腾,却在被追的时候爆发出了天大的能量,硬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给自己้抢得了一线生机。
一件衣服从天而降甩在了她的头上,她拉下衣服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知足,总是要比较出来的。
屋里静悄悄。
男人撸了一把下巴,“昨儿个你把阿强伤的可够重的啊,到现在人还没醒呢,够烈的啊,哥喜欢,这样吧,你出来,我给你保证,我不把你交上去,你只要陪哥几个睡几觉,让哥几个爽了,就放你走,怎么样?”
“臭□□!”男ç人暴怒,抹掉一脸的黄泥,上来就是一个巴掌甩她脸上。
他要割破裤子!颜曦猛地手撑住地面,人拖着地面往后挪了一步,男人的刀割了空,速度很快的就要上来抓她的腿,颜曦惊恐的双手死命在地上抓,手掌刺痛也顾不上,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砸。
低低的声音如钢琴的低音区,浑厚,坚定,颜曦奇迹般的镇定了下来,身体趋于平静,眼里的惊慌慢慢退却,黑色的瞳孔美的令人心折,她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近乎于陌生人的一个男人。
秦悍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在门被强力的推开的一瞬间,跨腿进桶,同时,一掌按下了颜曦的头。
“哟,”李兰看了眼门,“还真在洗澡啊。你这门该修了啊,推都推不开。”
秦悍拿过挂着的毛巾盖在身前,嘲讽道,“没人会在别人洗澡的时候有这个ฐ脸进来。”
李兰不怒反笑,走进,围着木桶走了两圈,伸手进水里哗啦,“洗冷水澡啊。”
“看够了就滚出去!”秦悍一把抓住她的手扔了出去。
李兰被扔的撞到了墙壁上,面上不虞,“秦悍我警告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了!跟了我有什么เ不好,你这穷巴巴的日子还没过够吗?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你那玩意儿还能ม用吗?”
“嫌恶心。”秦悍不客气的冷声。
李兰被这□□裸的羞辱气红了脸,正想张口大骂,却在触及他这阴沉的面色时犹豫了一下。
秦悍虽然一穷二白,平时也是沉默寡言的,脸上没几个表情,和他说一句话,他回不回全凭心情,但总的来说也是个ฐ好相处的,不会仗着体格大而欺负人,也不会无故的甩脸子骂人说狠话,干活勤快,手脚伶俐,村民偶尔有难了他也会出手帮个忙。
这样的男人如今这突然的阴下脸,平日平静的一张脸如今黑了大半,不悦和恼怒直白的表露出来,李兰还真有一点胆怯。
都说平时沉默的狗最让人害怕了。
男人说话时震动的胸膛刚好贴着颜曦的脸,他的手一直架在她的头不利索ิ了,“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们还要继续搜人呢。”
雷哥看了一眼李兰,又看了一眼门内站着的男人,顺势收了刀,他也不想闹出人命,能靠拳头解决的事就暂时用不到放血,“这次看了她的面子上放了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秦悍则是一声不坑的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关了门。
雷哥被激怒,手握着刀子蠢蠢欲动。
李兰刚是刚受了屈辱,朝着大门“呸”的吐了一口痰,“呸!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送上门都不要!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断子绝孙!”
张全见状上前问了一句,“没找到เ人?”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ฐ李兰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一巴掌甩上了张全的老脸,“你也给老娘我滚远点!”
她狠狠的盯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走吧,这里我仔细搜了,没有。下一家吧,如果再找不到,没准早就通过另一边的山跑了。”
雷哥道,“我们那边的山去找过了,成片成片的山,都是竹子,再过去就是和其他的深山老林没什么区别了,基本没有路,我们几个男人都走的很难,她一个ฐ小娘们去了山里就等于送死。”
李兰道:“连着那片山的就只有我们这个ฐ村子了,入口就是你们来的那个方向,其他没有路可走了,她能ม跑哪去?”
这时张全上前说道,“不是还有另一个出口吗?”
李兰一楞,随口道,“那么宽一条河,水又那么急,她能ม游过去?”
雷哥问:“什么เ河?”
李兰:“就是这个村子的东面有一条很宽的河,过了那条河,再过一座山就是杨家村了。”
雷哥急:“你怎么不早说?!”
李兰白他一眼,“有什么可说的,那条河又宽水流又急,上面没有桥,每年都能淹死好几个成年人,她一小姑娘能游过去?”
雷哥召唤了几个小喽啰急匆匆的走了,“不能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