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方块变红的时候,秦黛穿着嫁衣将自己้的身子探了一半进青铜鼎燃烧——和那个叫做许洛的男子一起。
蜷了蜷身子,她把头埋在膝上,想靠那温暖近一些,然后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混沌的思绪,尽量往案情方面去想。
二人没说话,跟着她进了客厅。
妇人闻声赶紧过来开门,左右瞟了一眼百里长歌和魏俞,这才敛去几分情绪,道:“两ä位官爷,你们来得正好,快请里面坐。”
叶痕现下虽被架空了权利,但到底还是天潢贵胄,一朝王爷,更何况当年战场上的威名未减分毫。
“很简单。”叶痕笑道:“黎大人把这件案子交给本王的小医官去查,若是到时候查出来秦姑娘与那无名男子真是殉情,那么本王不仅会早ຉ日解决大坝问题,还自己出钱在祭坛边修一座浮屠,可若是查出来这件案子背后另有隐情,那么不仅程仵作要辞官,就连修葺大坝的钱也得黎刺史自己出资。”
“黎大人准备了很多孔明灯,沈都尉和魏俞,你们各自去拿一个ฐ吧。”
嘟็嘟็同样转过身,在纸上划了两ä下塞进昨晚叶痕给他做的孔明灯里,龇牙咧嘴道:“我也写好了,可以放了吗?”
还好,衣服没有被换过。
大概是火炉旁边太过温暖,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一惊,条件反射地先检查自己的周身。
大叔指了指远处被白雪覆盖的最高那座山,“你看见了没,那座山便是青莲山,这次的水患是因为开春的时候,有段时间气温突然增高,导致山上积雪融化成洪流,但青莲山那边安然无恙。你知道为ฦ什么吗?”
“那么开这个圣火有什么意义呢?”百里长歌挑眉。
驿站的长官一早就收到晋王护送赈灾银两半路遭劫的消息,此时得见他本尊,赶紧慌慌张张带着人出来迎接。
一行人加快了脚程,没多久就到เ了平城驿站。
叶痕偏开头视若不见,兀自道:“我明白,你是想说大恩不言谢,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是晋王府的医官,救我天经地义,若是我对你做出道谢的举动,反倒被别ี人怀疑ທ。”
百里长歌无语过后眼珠子死死瞪住他——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样说来,那ว五个人很可能是刺客假扮混进来的?”沈千碧低眉瞟了一眼五具尸体所穿的禁军服。
参将点点头,抖索着牙齿,含糊应声:“是。”
嘟嘟็也不闪躲,顺势依偎在她怀里,略๓带哭腔道:“麻麻,爹爹不会有事的对吗?”
“世子放心,你爹爹只是睡着了,等明天早ຉ上他醒来就过来陪你好不好?”百里长歌放轻了声音,手掌不自觉抚上他的脑แ袋。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那根已经刺入身体的银针。
月光突破云层,清辉冷冷洒下来,百里长歌看见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已经被岁月磨平,而有的看上去依旧那么เ触目惊心。
百里长歌怔了怔,随即挑眉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我的玉龙还有哪一种马能通灵性至此。”
“若是它还记得昔日的情谊,必定会再回来的。”叶痕顿住脚๐步,侧眼看着她,唇边笑意如温泉滑过肌肤,看得人心神恍惚。
“小世子请,尹医官请!”小顺子一听,立即躬身站到一旁,低声道:“长孙殿下此时正在枫波池边钓鱼,他吩咐了,若是晋王府的医官前来,直管过去找他。”
“小顺ิ子好眼力。”魏俞明显早前与东宫的太监混的很熟,眉梢一扬,道:“他就是晋王时常夸赞的医官尹江秋,听闻长孙殿下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早上散朝时太子殿下曾委托晋王让尹医官来东宫看诊。”
迅速直起身子,正对上嘟嘟乌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眨出满脸的疑问。
百里长歌是被嘟嘟轻柔中ณ带着点点疑问的声音给惊醒的,睁开眼看到床榻上方的芙蓉缠枝帐,她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带我进宫。”虽然旁边人群喧闹,但百里长歌清冽的声音还是准确无误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对面席位上,叶痕喝了好半天的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男装ณ打扮的百里长歌,再看一眼她放在桌上用来蘸着毛豆吃的芥末,抽了抽嘴角,问:“你找我出来做什么?”
“刚ธ才我已经说过,语真族圣花还有一重意思代表永恒执着的爱。”百里长歌的声音清亮而凛冽,在这春寒夜雨中,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仪,“相传语真族每一任族长在大婚的当天都会当着族人的面与妻子一起割破手指将血浇到圣花上,而语真族向来都是一夫一妻,所以此举是忠贞不二的见证。我之所以这么เ说,目的并不在于揭穿三夫人是语真族人,而是想说三夫人在嫁为人妻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个人,就是她犯下这一切罪孽的开端。”
文氏紧紧抿着唇,唇线已经出现了几分苍白色。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凶手又如何能ม肯定这个ฐ洗蜡水一定会在计算好的时间里将蜡侵蚀完?”一直坐在旁边不发话的叶痕幽幽问道。
“元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我们去安济坊的时候,陈安曾说过,让他做这个ฐ东西的人走的时候带了一些洗蜡水。”百里长歌提醒他,随后又道:“所以我们早先看到这个圆球里的‘清水’也并非完全是清水,里面还混合了洗蜡水。”
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百里长歌闭了闭眼睛,捏着拳头道:“去掘少卿的坟墓。”
“我们现在去哪里?”叶痕走在她旁边,轻声问。
百里长歌立即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