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爷胤禛缓缓上前,淡淡瞥了我一眼,问道:“宜妃娘娘,良妃娘娘和定嫔娘娘们是不是都在前殿呢?”
“十弟,不是赶着去给娘娘们请安么?”那个在后面沉默了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了。不过这一开口,的确是替我解了大围。
“嗯!”
“‘烧刀子’?”我讶然失声,“上次你给我喝的是‘烧刀子’?”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时空的错客精灵,翩翩然飞入禁宫。
是胤祥!我们举目望去,胤祥面如常态站在迎瑞门前,身后是躬身而立面色苍白的秦顺儿。胤祥缓步迎了上来,似笑非笑地道:“四哥,宫门快下钥了,怎么还没走呢?”
话犹未落,我便赶紧ู上前一步,福身请安,随即解释道:“刚才迷路了好在遇到四爷送我回来,这才耽误了四爷出宫的时辰!”心里却不由一阵寒嘘เ,懊恼着自己干吗忙不迭地解释,如此一来仿佛倒像是在欲盖弥彰了。
胤祥并不瞥看我,只是将拳头放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声,ไ冲着胤禛笑着道“四哥,快申正了,别耽误了时辰,这儿有我……”最后的一句似有意地格外拉重。
胤禛微颌首,却只是淡瞥了我一眼,道:“那ว好,我便先行了!”我尴尬地呆木而立,却只听这兄弟俩又浅谈了数句朝上的事,待晃过神来的时候,投眼望去只见了风中远去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
冷血也好,情怯也罢。这个有朝一日权倾天下的男ç子那一道模糊的背影,于暮色的风中却有些孤零。风侵入鼻,鼻息一酸,带着咸咸的潮湿……
胤祥负手踱步到我跟前,瞬间亦不见刚才淡定的笑容,只是铁青着脸,训斥道:“不打算回了么?是不是打算趁夜将个紫禁城都溜顺当了!”
我不服地冷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背过了身,瞅见惶恐哆嗦着的秦顺ิ儿。显然因为ฦ我的一时淘气连累他受了胤祥的斥ม责,只不定还会挨板子。我霍地转过身,昂首直视着胤祥,朗声道: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干别ี人的事,你不必把怒气撒在奴才身上,有什么เ我自己一个人担!”
胤祥冷凝的眼眸中倏地灼燃一触即发的骇人怒火。我胸中一阵胆寒,但执拗地高扬了扬脖ๆ子,一副誓不低头的架势,孰不知促着了火山轰然喷发。胤祥涨红了脸,怒不可抑制地靠了一步,愤怒的脸庞逼近我,扬起手腕,厉声道:“你真是任性妄为,以为爷真不敢治你了!”
“主子,不能啊!”秦顺ิ儿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拉住胤祥的衣袍襟儿,哆嗦道,“都是奴才伺候不妥,才害得格格迷了路,爷要打要罚,奴才认了。主ว子千万不要为这个和格格动了气,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แ,要是让人看了去,定要有闲言碎语了!”我一肚的委屈,眼眶微红,仰首闭目,嗫嚅道:“不必为我求情,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格格……”秦顺ิ儿低唤了我一声,道:“格格,您别在倔气了,我家主子这是气极了才这样,方才他知道您不见了,又不敢声张反害了您,只好谴了身边所有的人去找。主子自己找遍了西六宫,一刻都未停歇,这汗把缎袍都印湿了!”
我一诧,抬眼望向胤祥,天寒冷冽下,他的剑眉鬓角间依稀是细密的汗珠,我心下一软,双唇微颤,却启不开口,偷偷抽下了肋下系扣着的绢帕,手刚抬出大氅外却又收缩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了!”胤祥缓缓放下了手,仍旧余怒未消เ,口气却缓和了少许。
我抿了抿嘴,低低道:“是我错了!”
他低斜下脖子,将耳朵凑着我跟前,问道:“你说什么เ,我听不清!”
我一咬牙,凑了过去,极声撕叫道:“我错了,十三爷!”
他敛住笑意,眼中的怒火全然退去,却仍是义แ正词严地道:“知道就好。倘若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谁都帮不了你,如此任性妄为,若再有下一次……”
“怎么เ?你还真打我!”我斜ฒ睨了他一眼,问道。
“打你?”他定定目视我,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暧昧的笑容,凑到เ了我耳根轻声道:“我不会打你,打你是轻的,我会……”
雪霁涂夕
胤祥自是不舍得打我的,可是我却病了,那日受了风寒,寒气入侵,加上靖晖的身子底子本就弱,于是便病倒了。太医开了方子,寒气是逼去了,可是仍嘱咐要卧床静养。我倒是落得个ฐ清闲的闭门修炼,静心练习丹青绘事,参研棋艺。只是未曾料é到此事连康熙也惊动了,于是乎云南的茯苓,广东的桔红,四川ษ的冬虫夏,还有鹿茸﹑燕窝﹑高丽参,这些进贡的上乘๖补品,几乎三天两头地往同顺斋里送,内务府特意还多调拨了几个太监苏拉来伺候。养尊处优的日子流水般的淡逝,转眼到了十二月里。
今日是个ฐ特殊的日子,中ณ国人传统上的除夕。自十二月二十四日,乾ດ清宫丹陛上左右安设两座万寿天灯,丹ล陛下安设两座天灯,宫里早ຉ就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康熙ກ四十二年,太子胤礽的叔伯索额图因涉嫌谋逆而被关押,成为“本朝第一罪人”,而六月里康熙最敬重厚待的兄长裕亲王福全薨逝。不论是朝廷上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