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送到方阅面前，她挂了电话后闭着眼，缓缓地吐了口气，“遥遥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周扬也不见。”
栗行舟送完程远回来时，方阅正在对电话里的人说话。栗行舟也不再劝阻，又去给她添了一杯热水。
这夜程远睡得很不踏实，辗转反侧中又拨了好几通电话过去，结果却都是一样。
凌晨十二点，他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带着诸多情绪等待接听，谁承想，里头反复重复的都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你又换人啦？”池牧问。
“得了，我知道了。”程远边说着拿起菜单，“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对了，我处了个女朋友……”
“可是你当时明明带着别人，所以我们俩都不单纯。”栗遥说着在他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程远，你再回来找我你就输了。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亏，所以你看着办吧，你这次再跑了也好，或者再跟我睡几次也罢，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记住，我不是你耍玩的那些姑娘，你怎么เ样对我我就怎么样对你，我绝不吃亏。”
听了这话，程远笑出声来，“谁见着漂亮姑娘不心动？我也从来没说我是个好人啊。”
还来不及转换情绪，周扬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再睁开眼是因为手被人牵住，她心里正想着耳边经文的含义，这一股温热骤然将她带回俗世里，她猛然回头，神色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但却在下一秒收回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对上了一双意料之外的眼睛。
程远敲了她的头一下：“你跟外边儿那些人能一样嘛。”
“哟，咱们程少爷不就喜欢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嘛，怎么到这我这儿就不许了。”骆珞打趣他。
现在是四月二十号的凌晨，程远迎来了他的二十七岁生日，他没想到เ栗遥竟然会知道，驻足在出机舱的人流中，神色有些茫然。
栗遥对他说。
想了想，他从栗遥的包里翻出一支笔，在本子的最后一页写下了几行字。
车窗外的风景在倒退，栗遥熟睡在身侧，眉心微微蹙起。程远翻动着纸张，心里仿佛经过了千山万水，最后收集了一腔沉甸甸è的情绪。
栗遥也感觉到停下来不是好事，肌肉突然一放松，再想继续格外艰难。此时他们身前身后都没有人，她深知程远走到เ这里已๐是不易，可她真的不忍心再劝他向前了。
程远脸色发白，一句一顿：“我发现我一停下来就不行了，我就在这儿等你，等你回来，我就缓过来了。”
栗遥扯了扯他的衣角，眼波流动：“那你还想做点什么？”
程远说：“一点半。”
“在忙什么？”周扬语气略有压抑，栗遥猜想他此刻应该正扯着衬衣领ๆ口。
周扬问她刚刚ธ为什么不接电å话，栗遥很平静，说：“在忙。”
……
这时台上的女歌手在唱《美错》。
耳旁是溪流与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两人的呼吸交织在山河之间，自然而热烈。
顾不上李师傅还在一边，栗遥轻轻闭上眼睛，一只手攀上去环住了程远的腰。栗遥穿着平底鞋，只到เ程远的胸口，程远便低头迁就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但却是个陌生名字，栗遥摇了摇头：“应该比我大两三届，算是我学长。”
程远说出名字和年纪，挑挑眉毛：“你也南航的？你俩不会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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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坐了一会儿，一个喇嘛起身进了大殿里，于是她也起身跟过去，打算供奉一支香。
几个老妇人见她一身游客模样，冲着她笑，她便走过去盘腿坐在她们身边。这几位妇人不会说普通话，栗遥无法跟她们交流，只能笑着看她们聊天，但她丝毫不觉得无趣，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栗遥的电å话铃声响起，她低头一看，是蒋昭打来的。
栗遥没回应，舔着唇角的巧克力，撑着头看向窗外。
程远没细想栗遥的这句“你想多了”，但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不仅较真而且幼稚，这幅状态就像是青春期时对着喜欢的女生说酸话，状态低龄不清醒。
栗遥看着他，样子认真的有些过头，为ฦ缓解气氛，她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
“来一根？”栗遥坐定后，李师傅玩笑似地把自己的烟盒递过去。
下了车，李师傅去边上找了块空地坐着抽烟，栗遥跟在他后边。
室内环境简陋，室外漆黑一片。她连鞋也没脱，就这样窝在床上，甚至不想去洗澡。
小旅馆冷清，几乎一点声音也无。栗遥进房间后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然后趴在床上研究刚买的那一把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