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说过，栗遥从小就很听话，2๐6年来她从未忤逆过这对养父养母的意思，就连方教授强制让她切断和生母的联系，她也没有反驳过一句。
“爸爸，你放心，我明白的。”挂断ษ电话之前，栗遥对栗教授这样说。
“现在也不算是一个人吧。”程远说着，戴上了墨镜，双手插进裤兜里。
栗遥低头一笑，顺势找了个话题：“旅๓行变成一个人的了，会不会有点遗憾？”
但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他像收到寻常消息那样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退出界面看起了新闻。
这夜程远做了个好梦，醒来第一时间去洗澡。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打开微信看见栗遥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消息出现在他微信消息列表的第一条。
栗遥淡淡地看了一眼，收起手机，不再关心她本就不牵扯其中的事情。
是程远刚刚发出的——“我没有支付宝，真不必了。”
没寒暄太久，栗遥很快拿着夫妇俩送来的一包东西上了前面那辆白色的越野车。随后李师傅伸出手对程远示意：“出发。”
与昨天不同，她今天的长发挽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髻。
刷卡进了房间，栗遥打开行李箱将一个ฐ长方形白盒子拿出来递给方唯：“表姐，一点心意。”
本来是不打算告诉方แ唯的，但落地一晚不打个招呼，返程的时候也不好交代。再者，方教授若是知道她来成都不拜访这位表姐，定会责备她没规矩。
“程远，你好像不吃猪肉。”李师傅说出心中疑惑。
程远“嗯”了一声，“我妈是回民，从小家里不吃猪肉。”
“难怪。”
栗遥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刻๑意浪费。暗自想着接下来三个人是否还一起吃饭，李师傅又说：“那ว以后不点猪肉了。”
程远笑了笑：“没关系，你们吃你们的。”
栗遥吞下一口鸡蛋，“我爸爸也不爱吃猪肉，所以这么多年来身材都保持的很好。”
“是嘛ใ。”程远勾起了嘴角。
“嗯。”栗遥点点头，“他今年60了。”
栗遥穿着羽绒服，整个人裹得厚厚的，刚ธ刚ธ说话的样子格外认真，程远看着她，觉得她像只蠢笨的企鹅。
为什么蠢笨？大概是因为她吃东西的时候嘴巴总是鼓鼓的。
“那ว你爸爸生你挺晚的啊。”李师傅接了话头。
程远依旧ງ看着栗遥，她脸上的神情变也未变，又点点头：“是啊。”
程远瞧她这样，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又拿了一个鸡蛋递给她，“还要吗？”
这个动作做出之ใ后，两个人都感觉很怪。
程远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握着鸡蛋递到栗遥的面前，像捧着某件宝物。
栗遥摆摆手：“吃一个够了。”
程远也没尴尬，自然地将这个鸡蛋揣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站起身来去结账。
李师傅喝完最后一口粥，说：“既然还得在一起吃好几天的饭，不如大家AA吧。姑娘管账，我们一人交点钱放在栗遥这儿，以后每次吃饭都她结账，多退少补。”
程远回过头来，栗遥也看着他。
“我没意见。”程远说。
栗遥抿着唇，“行。”
两人收回视线。
上车之前，李师傅对程远说：“昨夜下了雪，路不好走，你提着神。”
“好嘞。”程远应着。
“栗遥，你要是坐我的车闷，就换着去程远的车上坐坐，陪他聊会儿天，也免得他犯困。”李师傅又说。
栗遥顿了顿正准备去开门的手，偏过头看了程远一眼，他正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也顿了顿，回过头来：“那敢情好。”
程远笑得坦荡荡的，栗遥便也不扭捏，“好，你困了告诉我。”
随后三人出发。
大雪天气，车速缓慢。
车窗很容易就起雾，栗遥为了看风景，来来回回的擦玻璃窗上的水汽。
窗外的山川一片雪白，天光暗淡，却被这片白反射的发亮，倒比太阳光更刺眼。
行至一段拥堵的路段，栗遥干脆ะ把车窗打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程远跟在他们后面，看到栗遥开了窗，露出一顶白色的帽子，他轻轻地勾了下唇角。
都是白色，分外和谐。只有她的一抹红唇在这些白色里耀着眼。
车又往前开了一段，栗遥被风吹得脸颊冰凉，便关了窗。
又过了会儿，手机进来一条微信，她打开一看，是程远发过来的——
“我困了。”
只这三个字和一个ฐ句号。
栗遥回过头去，雾气挡住了视线。
“李师傅，到前面停一下，程远说他困了。”
这话说的太自然，李师傅笑了笑：“坐我的车闷吧，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在一块儿。”
栗遥有些尴尬，没再接话。然后她给程远回复——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