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判断是两三个人的脚步声,除此之外,闭着眼的许言没有其他任何判断,因着脚步声的接近,饶是一向冷静的许言也感到心跳加、呼吸沉重了起来。她咬着嘴里的布条,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暗暗说别怕,不就是一死么,或许死了还能回去也是说不定的。

许言慢慢散去的紧张恐慌再次浮起,她顺着易慎行的目光看过去,驿站门前的暗处有两个衣着怪异的人在窃窃私语,许言听不清楚,但易慎行耳力惊人,附在许言耳边轻轻说“他们在谈祭祀。”

“言言……”易慎行打断许言的话,“别乱猜。”

“耶……就是跟踪,注意每个人的言行,但是……”许言偷偷瞥了卓知非一眼,见他脸色暗沉,完全不是以往温文的样子,“但是,虽然万兽山庄完全符合猛兽杀人的客观条件,但有几件事我想不清楚。”

“他为兵库供应武器,以铁器为主,也有部分的被服。”

易慎行伸手揽住许言纤细的腰身,微笑着吻吻她因懊恼而微红的脸颊,“言言,你真让我惊讶。”

许言转头能看到易慎行的侧脸,他脸色略有些憔悴,有青色的眼圈和粗拉拉的胡茬,许言轻声说“对不起,连累了你。”

卓知非和毛泰璋交换了个眼神,眼里除了惊诧,还有一丝了然,许言眉头一皱,这眼神是几个意思?难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说,卓知非和毛泰璋根本就知道纪嫣然不是凶手,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纪嫣然指使白狼杀人,就必须要明确搞清楚几个问题。第一、她为何杀人?杀人无非为财为权为色,死者是丢了绝世宝物还是失了身?纪嫣然一个弱女子,又有何权势可谋求的?当然,还有一种变态杀手会为了某种特殊原因攻击同类人,可是几名死者除了同为权贵后人外,并无任何共同点。第二、如何确定咬死人的就是白狼?我想仵作在验伤时肯定说死者是被猛兽咬死,却没有办法验证伤口大小和白狼牙齿是否具备同一性。”许言一边说一边想这个时代是否具备做伤口倒模的条件,若是有条件就能排除白墨伤人了。“第三、纪嫣然是否有作案的时间?死者多在城里被杀,我想询问一下守城官兵就能知道纪嫣然、白狼有没有进城,一人一狼目标明显,人人都能记得。”

毛泰璋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在看到许言时微微停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许言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嘀咕着是被认出来了吗?这个毛泰璋果然不只是个政客。

易慎行身子站得笔直,显得英挺非常,只是他脸色暗沉,嘴唇抿成一条线,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写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决绝。

“他是官,我是民,没什么合不合的。”任曦坐下,喝了杯茶,也不管杯子是许言刚刚用过的。

许言愤愤,“易慎行!不要和我嬉皮笑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