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瞥了眼气炸了脸的宫且云和一脸讳莫如深的毛泰璋,轻哼了一声,“物证是白狼?人证是王少杰的家人?且不说死者家属的证言效力有限,单说白狼,一头畜生,咬死人主人就要偿命吗?那使刀使剑的伤了人,铁匠是不是该偿命?”许言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偷换概念,但面对一帮不懂法的古人,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要为难在下。”

“易慎行,你不要和我说谎。”许言正色说“我要听实话,多残酷都要听。”

许言转身,竟是任曦带着几名捕快走了过来,看到许言脸色变化,任曦快走几步,将她挡在人群视线之外,“言言,相信我,没事。”

“明年去?”

许言虽然于感情一事比较迟钝,但她还不至于愚蠢到不明白柳儿说的是什么。

“他已经十岁,少年老成、心思沉稳,既饿不死,也冻不着。”易慎行很少说这么多话,他看着一直垂着头的许言,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完全无法预知自己说的那么话会不会惹恼了她,“你听我的话,不要冒险,也不要去找任曦帮忙。”

许言了然的点点头,走过去,蹲坐在李母面前,此刻的李安正倚在母亲身边,一动不动,一言不。

李母呆滞的眼神望向许言,她是面目端庄的中年女子,李安应该是像他的母亲的。

“虽然每个人的样貌不一样、习惯不一样,但有些表情却大同小异。”许言很快乐,“你应该是极少说谎的人,但我现,你说谎时,嘴会微微抿着,左边眼睛向下看。”

“五六年了。”

许言思考片刻,抬头,眼神闪动盯着易慎行看,“他们四个和这起案件无关。”

看到许言冷冰冰的一张脸,易慎行软了声调,“我担心你。”

“只是少年人玩闹罢了。”

“找我有事?”许言迎着阳光,一点都不怕晒黑,小拾儿常年不出门不见阳光,皮肤虽白,但总感觉有些病态,她还是喜欢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许言在之前的生活里虽然没有什么娱乐,但她生活极其自制、规律,每天都会沿着城市边缘跑步,把自己晒成健康的肤色。

许言轻轻嗯了一声。

许言解释着,“文书中记载着六名死者的身高大约是五尺有余,在女子里是较高的,从她们颈间、背部、脚后的瘀伤来看,很明显是被人用手臂勒紧脖子、拖行造成的,大致计算一下,凶手的身高应该就是五尺七寸。”许言在心里默默的换算。

“他自背后挟持我,我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脸,据柳儿说,他蒙着脸。”许言摇头,“虽然后来他拿开了匕,但我仍旧不敢回头,看清凶手的脸,对我和柳儿来说,是危险。”

任曦想到少年时两人的亲密无间,也不想与他这样客套,卓家是开国元勋,卓知非的父亲更是经历三朝的元老,卓知非年纪轻轻位居宰相之位,固然与他的能力分不开,更与他的家族分不开。他从卓知非考中状元就特意与他生疏,不单是因为两家地位身份相差悬殊,更重要的原因,他不喜欢官场做派,也不想与这个朝廷一品大员有亲密的私交。“卓相言重了。”

柳儿摇头,“我还是陪着小姐吧。”

车夫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任府,我们表小姐要去别院。”

任曦盯视着许言的眼睛,如同小时候一般,像一只受惊的猫,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现出慌乱、无助,那模样很惹人心怜。任曦叹息的声音很低,“若是祖母提,我拒绝就是了。”他一个男人,拒绝的话总是容易说出口,若是许言拒绝,会影响她的名声。

那女子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双手抚摸着白狼的头,“我已不记得将它送走了多少次,每次他都找回来,我晓得白墨是担心我,可我……小姐,若是你……”

“泰昌号与当铺向来都没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