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远没有结束,某日唐善在上朝途中险遭歹人拦劫,阎王的府兵又一次恰巧经过搭救与他,于是,又一次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云素染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开口回他:“您能有什么烦心事儿?需要问我意见?”总觉得其中有诈,反正算计不过他,索性见招拆招,也不至于让这狐狸绕进去。

心中大喜,顿时有种出了口恶气的舒爽之感。

局势一触即发,可阎王这边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这让人疑窦丛生,捉摸不透。

殷鬼生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本以为他们会对鹊儿下手,于是时刻戒备保护,却低估了卢允言的谋略与城府,他竟然另辟了蹊径来牵制于他。可惜他却是高估了殷鬼生,这个人除了会使用人面蛊,就可怜的只剩下偏激而疯狂的凶狠了。

“云俱东”见他一副阴冷的笑容,根本不受他威胁,眸色流转间,闪过一丝光亮,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他抬手在脸前一挥,那张儒雅却苍老的脸竟瞬间变了个模样,柳眉桃眼,竟与云素染如出一辙,水嫩的桃唇幽怨的呼救道:“王爷~救我!”连声音也惟妙惟肖。

这样的姿势太过磨人,将揽着小女人的手轻轻一松,她便瘫倒在榻上,桃唇娇嫩欲滴,双眸迷离动人。

这红墙绿瓦之中,一步踏错,不仅仅是满盘皆输,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静静的看着那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卖力表演,他清楚的知道她们俩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他也在赌,赌凭他这幅皮囊和阎王的惑心蛊,到底能不能将洛熙皞掌控在他的鼓掌之间。

云素染“呀!”了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取帕子去擦,无奈手腕被父亲病到瘦骨嶙嶙的手掌紧紧握住,只得僵持着看向他,轻声细语的询问着:“爹~您是心又疼了吗?”。

洛离殇见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不以为意的唇边浮起一丝淡笑,“岳父大人突然间如此排斥本王到有些莫名其妙了,你放心,你是鹊儿的父亲,本王不会将你与其他人相提并论的”,一句话别有深意,像是在告诫又像在提醒他,有些事该不该做和做了后的后果。

于是云素染万分无奈的被某狐狸,逮回房里好好的补偿了一番。

张暮风听完后病眼熠熠生辉,喜不自胜,激动的抓着他的双臂道:“你说可是真的?!”。

这明显是敷衍她的说词,她才没那容易被骗走呢!目子一瞪,恼怒的拔高声音喊道:“洛离殇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你以为躲着不见我就当没事发生过吗?好~!你不愿见我是吗?!那我走!你我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喝醉酒?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她可不觉得这是他的醉态,还有那字字如刀的话,她更愣是没听出一点胡言乱语的意思。

“云先生,有我照顾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卢允言打断了云俱东的话,踏着夜色走了进来,熟路的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微弱昏黄的颜色晕染开来。

云素染脸颊绯红,羞涩难当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对面卢允言惊诧的眼光,看来她这辈子算是栽在这狐狸身上了。

洛离殇眸色一凛,笑意中渐渐渗出幽冥般的慎人凌厉之气。

狡猾如洛离殇,这个赌约与他来说利大于弊,他早就体会到了将一个人折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是多么的快意解闷。

可是要用什么方法呢?苦口婆心的心劝肯定是不管用了,死缠烂打?撒泼耍赖?不行!那狐狸在这方面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心中邪恶顿现,低头凑到云素染耳边,邪魅的声音带着蛊惑:“本王是不是该回个礼啊?”。也不等这小女人反应,张口戏谑的咬住云素染的下颔,直到点点血腥传入口中,才餍足的松了口。

拥着她的洛离殇眸色明显一紧,立马关切的询问道:“怎么?鹊儿冷了?”。

“既然如此,那鹊儿用此诗形容本王,寓意为何呢?”。

所有人里面也只有洛熙皞还能镇定的端坐在椅上了,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额~六弟的这位婢女真是非比寻常啊~想必一定能人所不能,才能得到你如此关爱,不知她是琴棋书画舞样样精绝,还是谋略过人呢?”。

先开口的是王焕凌,一脸谄笑的举着酒杯:“微臣祝王爷永享南山之寿”。

云素染见那狐狸面对君主不拜也不跪,想着他平时就一副乖戾不可一世的模样倒也没惊讶,可,见到笑武也没半点要跪拜的意思,自己就有些懵了,这般不将天子放在眼里,他洛离殇是有多傲物恣睢。

洛离殇见她恼了,眸子蓦然一弯,笑得分外妖娆。

“王爷您又欺负人”,带着薄怒,云素染脸色胭红。

常青连忙劝她。

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寒意,来到她的身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云素染惊的双臂环在了他的脖颈上,眸子里还带着刚刚的湿意,加上额头上被磕出的一大片红肿,不知怎的,看在他洛离殇的眼里就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他却故意,眸色一凛,冷冷的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傻女人。

摇了摇头,云素染极其不情愿的跨进书房,就听书案后的洛离殇开口问道:“鹊儿可清楚本王的喜好?”。

转头看向地上伏跪的一众暗卫,冷声道:“你们都听见王爷的吩咐了”。

出乎意料的掌里的素手不是想象中的滑软细嫩,而是有些粗糙的布着老茧,心疼的揉了揉,这傻女人不知吃了多少苦。

洛离殇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一笑,“若是这事儿,传到了鹊儿那里,扰了她的清净,到时候就不是剥皮这么简单了”。

“趁这天还没黑透,我想修修王爷的扳指”,云素染奇怪的看着常青。

果然,屋外捧着鲜花的众人,纷纷跪下,齐声谢道:“奴才们谢姑娘恩惠”。

经过这半月的相处,常青也摸清了云素染的脾气与为人,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姑娘,于是关系越发的熟络了起来。

洛离殇却是挥了挥手,“去查查此人”。

唯洛离殇唇畔勾着淡淡的笑意。

得了他的允许,一个身着深灰布衣的侍从,便小心翼翼的将蒸腾着热气的琉璃盆端到了他的面前,双膝跪地将琉璃盆稳稳的举过头顶,“王爷,您请用”。

洛离殇淡笑着起身,伸手捏着云素染柔嫩的脸颊,道:“本王何时对鹊儿使的坏?怎么本王一点也不记得了,嗯?”。

云素染坐下便埋头苦吃,与那狐狸同桌而食,在珍馐的美味也变得味如嚼蜡,现在她只想赶快吃完这辈子最痛苦的早膳,然后将这讨厌鬼送走,还她一片清净。

感觉到了伊洛毫不避讳的视线,洛离殇眸光一瞥,便让他犹如寒霜而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袖中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不已。

云素染大惊,忙用力推拒着,无奈洛离殇身若磐石任她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半分,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

只见云素染一袭桃瓣色的云锦长裙,外披一件嫩黄纱衣,衬着她那还有几分病态的脸色,可比西子。

常青见了躬身来到云素染跟前“姑娘,有何吩咐”。

跪在地上的伊洛立马起身,从侍从哪儿拿来了净手的帕子,递了过去。

“还是自家兄弟知冷热,有陛下的这句话,本王这闲散王爷也可当的更加舒心畅快些”,洛离殇凤眸微阖,唇角挂着慵懒的笑意,让人难探究竟。

这边,常青也已经端着喷香浓郁的龙眼薏仁红糖粥从新进来,“姑娘,粥已给您换来了,趁热吃了吧,稍凉些都对您现在的身子骨有害无益啊”。

洛离殇邪魅一笑,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暧昧的轻声说道:“可别浪费了本王今日的善心,小鹊儿要记得报恩哦 ̄”。

云素染本就通身寒冷,仅剩一口悠悠余气,不觉哪里又传来一阵寒意,微开双目,就看见那让她如此生如不死的罪魁祸首,立在床前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祖思听了一脸气愤,道:”小的到是没江管事您想的那么多,小的只知道她咳的如此厉害,必是生了急症。您想想,这人才搁我们这儿一晚上,就香消玉殒了横竖我们都逃不了这罪过,还不如赶紧救人来的要紧“。

洛离殇睨了眼他,漫声道:“你应该清楚本王最讨厌阿谀奉承之人”。

洛离殇慵懒的支起身,欹在榻上,眸子里满是阴测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