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的脸一红,说:“你叫林楠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林楠:“登喜莱的客人比较多,流动频繁,我一直在大堂里守望,没有现长相类似的人,而且,藤原健次的照片副本我也给酒店所有的值勤保安了,一有情况马上会反馈给我,但就现在就居住的人名单里,并没有藤原健次、秦华、华秦的姓名,而且也没有持日本护照的人居住。”

郝树刚边听边不住地点头,特别是听到邢行长对自己印象不错的时候,更是欣喜不已,他根本没有怀疑过藤原健次是否同邢行长真的有过通话,他甚至在脑海里已经有了藤原健次同邢行长寒暄的画面,因为藤原健次确实知道他所参与竞争的许多细节,比如有三个竞争对手,但他忘了,消息有时是可以渗透一切闭塞和阻挡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纨绔公子陈平,早已经把他的履历竹筒倒豆子似的告诉了藤原。

王处转眼不看林楠,对着肖雅慧说:“肖小姐,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造成了对你错误拘捕,我在此表示深深地道歉,我们会对承办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和经办人进行严肃地处理,请你谅解,如果需要你情况或证据,还希望你配合……”

“去年的今天我邀请了所有警队的人,就你一个人没来……”小蔓的眼神里有些委屈:“今天我希望你能补上。”

“你说的这些关我什么事?这些都是藤原他干的,我根本不了解公司的情况……”肖雅慧开口辩解道。

经调查,这个全球通号码是肖雅慧用假身份证登记购买的,经过分析,林楠现了一些重要的号码,但肖雅慧与这些号码打电话的次数相差不多,无法确定重点,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号码大多都是外地号码,无法直接进行查询,林楠汇总了一下,肖雅慧联系较多的外地号码,一共有9个。

高个男人:“放心吧,沈太太,不就是几个要帐的吗?我们哥仨都和他们说了,谁再给你打电话,如果让我们知道了,打一次我们就揍他们一次,再打就剁他们胳臂、腿,十年的青海不是白呆的,你只要……”

老潘听了却还不依不饶:“我这是考虑问题的样子,你看电视上的警察,哪个考虑问题时不叼着烟卷……”

卢玲艰难地笑了笑:“林楠,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承认自己爱你,我也曾反告诉过自己不能离开你,但我考虑了我们的未来,我找到了答案,我无法接受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也许我们都该静一静了……”卢玲擦了擦眼泪:“就把这段时间当成对我们感情的考验吧……”

“哥,都有人管你叫急先锋了,其实王处知道你见他紧张,而且也知道你的脾气,我想估计王处刚才是在故意给你使的激将法,让你自己说出来期限……”林楠显得颇有城府。

“怎么会不是藤原健次呢?”林楠背着手到处走:“你再看看,是不是时间久了记不清了?”

三个人说着话,径直走向了歌厅内,歌厅显得老而破旧,因为不是营业时间,屋内漆黑一片,歌厅的大厅很小,右手边的走廊直接通向数个包房,大厅内有五、六个人赤背躺在桌子上睡觉,林楠走了过去,碰醒了一个人。

老陈:“你好,我今天到过你的家里,但是没有看见你。”

藤原先生友好地伸出手,微微欠下身体,老陈赶忙上前与他握手,

韩雪回过身来,美丽的脸忧郁而愤怒:“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韩雪的声音显得十分脆弱,

藤原健次没有回答,只浅浅鞠了一躬。

韩雪关上里屋的房门,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她看着天花板,不禁回忆起从前……

韩雪的家境十分贫穷,父亲因为工伤致残一直在家,每月的救济金不过百元,母亲没有工作,靠帮别人做小时工挣些钱贴补家用,韩雪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没有漂亮的裙子,没有别家女孩必有的玩具和洋娃娃,父亲因为烦闷,经常喝酒,几杯廉价的白酒下肚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胡闹,韩雪至今甚至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伤痕,每当这时,母亲总是无助地哭泣,在韩雪的头脑里,家,不是可以停靠的港口,不是温暖的栖息地,而是个充满父亲责骂和母亲哭泣的地方,那里没有温暖,只有随时降临的恐惧,所以韩雪常常不回家,小时侯每次放学的时候,她总是会一溜烟地跑到临安城南的奶奶家里,那里可以吃到奶奶做的热乎乎的羊肉泡,那里可以听到奶奶永远讲不完的老故事,可以看楼下渺小得世界和人影,奶奶只有一个人,由于身体不好,不常出门,韩雪爱枕着奶奶的腿入睡,奶奶则会温柔地拍着她,轻轻地给她唱歌……

12岁那年,韩雪喜欢上了弹钢琴,那是个偶然的机会,奶奶家邻居王阿姨的女儿正在学钢琴,小韩雪总是会站在邻家的门前,静静地听王阿姨女儿阿梅弹钢琴的声音,有一次王阿姨现了,就把小韩雪叫到家里,让阿梅教她弹琴,聪明的韩雪竟然一会儿就学会了基本的音阶和指法,王阿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雪的奶奶,奶奶慧心地笑着却没有答话,奶奶知道,凭家里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实现韩雪弹钢琴的愿望。但韩雪从那天开始便梦想着有一天能学会弹琴,她根本没有奢望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只是想可以没有限制地弹琴,因为在弹琴的时候,韩雪可以忘掉所有父亲的责骂和家中的吵闹,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和忧伤,韩雪为了练琴,把音乐书后印着琴键的页面撕了下来,用稚嫩的双手在虚拟的琴键上练习,她无数次想象着自己正坐在一架纯白色三角钢琴前,快乐地演奏着世界名曲,舞台下不计其数的观众在静静地倾听着,随着音乐旋律一起快乐和伤悲,到现在韩雪弹琴,都喜欢半闭着双眼,寻找和想象这种感觉,音乐对于韩雪来说,早已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后来奶奶不总呆在家里了,奶奶每天早上都会背起大筐,去城市的街头巷尾捡人们丢弃的瓶子和废品,在韩雪上初中的时候,奶奶竟用捡垃圾的钱给她报上了钢琴学习班,韩雪看着奶奶蓬乱的头和苍老的面容,哭得小脸通红,奶奶摸着韩雪的头说:“只要娃有出息,咋得都值得……”

韩雪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她在学琴期间,花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进行练习,用最短的时间学完了哈农、车尔尼599,又用飞快的度练熟了车尔尼849,到了15岁的时候,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当地的音乐学院附属中学,真正意义上地开始学习钢琴,练琴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枯燥和乏味的事情,但对于韩雪来说,却是最快乐的时间,她不断通过音乐来洗涤自己的心灵,不断通过旋律来愈合心中的创伤,她住在学校,生活得简单而快乐,高考时,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临安音乐学院,但马上一个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那就是学费……

韩雪不可能再用奶奶的钱,父母也不负担不起音乐学院高额的费用,韩雪想到过放弃,但已融入生命中的音乐根本让她无法割舍,在痛苦的为难之际,韩雪想到了打工,她利用课余的时间到各个饭店和酒吧去弹琴,用自己的收入来弥补上学的费用,一时也竟自得其乐,但突如其来的横祸却打乱了她原本朴素快乐的生活,奶奶患重病住进了医院。奶奶没有工作,自然没有医疗保险和其他补助,住院和治疗的钱在父母和韩雪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韩雪把自己所有打工的钱交到医院作押金,但仍是杯水车薪,治疗的费用不断增长,奶奶的病情却一天比一天加重,正在韩雪和家人毫无办法的时候,藤原健次出现了……

那是一个多雨的下午,韩雪在登喜莱酒店弹着钢琴,曲目是她自己喜欢的名曲《爱情的故事》,大堂的服务员将一支玫瑰放在了钢琴的谱架上,鲜红色玫瑰带着露珠,显得晶莹倜透,韩雪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沙上正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短男子向她点头微笑,韩雪在这几年弹琴打工中,早已习惯了那些不怀好意男人的伎俩,但似乎今天这个男人不同,他显得那么温和礼貌,一曲弹毕,那男人走了过来。他叫藤原健次,是来临安投资的日本商人,他说自己喜欢音乐,特别是钢琴名曲,韩雪看着眼前这位丝毫没有架子的日本富商,渐渐放松了警惕,从那以后,每逢韩雪弹琴,藤原都会到场,而且每次韩雪都会收到不菲的小费,在有一次的交谈中,韩雪无意中说出了自己家中的事,藤原一下表现得非常热心,要帮助韩雪的奶奶负担医药费用,韩雪经过矛盾的抉择,最后无奈接受了他的帮助,之后藤原健次便顺理成章地见到了韩雪的家人,成为了家中的坐上宾,藤原健次丰富的经历和贵族的背景让韩雪的父母不禁为之倾倒,藤原健次的出手阔绰更是让他们惊叹不已,藤原健次看时机成熟,便向韩雪的父母表露了自己对韩雪的爱慕之心,韩雪的父母早已被他的假象迷惑了头脑,便极力劝说韩雪同藤原在一起,此时的韩雪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藤原负担了奶奶的高额医疗费用,一方面是父母的反复劝说,藤原看韩雪犹豫不决,便又拿到日本留学诱惑韩雪,未经世事的韩雪左右为难,终于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藤原,但另她颇为不解的是,藤原健次竟然并没有打乱自己平常的生活,韩雪上学、打工依旧,少有的几次来到藤原在登喜莱的房间,藤原健次也很规矩,并没有对韩雪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藤原健次曾经对韩雪说过,他在日本的时候因为一次车祸,失去了部分男性的功能,他是想让韩雪成为他精神上的伴侣,善良的韩雪虔诚地信任了藤原,但她怎会想到,藤原所谓的精神伴侣,恰恰是他培养的诈骗工具,藤原健次要通过他的手段和阴谋一步一步地把韩雪变成自己的精神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