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杀的我哪知道啊?反正我……我真的没……杀人,我对天誓,我要……要是杀人了我死了没人埋。”董大勇极力为自己辨解,表情极为难看。

刹那间,那人手中的折刀已到了黎勇面前,而黎勇却并不慌张。只见他迅地向右后方一个撤身,同时用右手反腕狠狠抓住了那人持刀的右手,之后猛地用右膝朝对方的腹部顶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再次跌倒在车厢里,黎勇趁机上前夺过了折刀,而石磊则掏出了手铐,将他反锁起来。

手机又开始振动了,一定是小企鹅的短信吧。

因为这个影响,我一下午都沉浸在这种压抑和痛苦之中,我没有按时去上课,也没有按时去使馆办签证。我把自己深深锁在屋子里,对着显示器呆,我多么希望此时小企鹅的头像会亮起来,像往常一样说几个笑话来逗我开心,或是尽量耍几个小聪明,我想那时我的心情一定会好。而整整一下午,我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我的小企鹅,你到底在哪里呢?

不长的几句留言却不知为何让我内心充满了暖意,我不禁好奇地翻看着他的资料。资料里显示:性别男,年龄24,昵称麻雀,职业警察。哈哈,我不禁暗笑,如果连麻雀都当了警察的话,那鸭子、天鹅什么的还不都成了cid了。

我总是会看到他,一个瘦瘦的却呆呆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那么悠闲,每次我坐上520路车的时候,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他难道不上学也不上班吗?真是奇怪。妈妈告诉我,遇到陌生人还是要提防的,所以我每次看到他时都不把眼神放在他的身上,虽然我知道每次他都总盯着我看。一个奇怪的家伙。他总是打扮得土里土气的,有时甚至显得有些邋遢,他的妈妈不管他吗?要不就是他的女朋友也一定和他一样不修边幅。管他呢?我又不是他的妈妈或者女友,但有一个小秘密他一定不知道,那就是他那幅可笑又有点可爱的样子早已经被本姑娘放在画儿中了,试想要是他知道本姑娘为他作画,一定会好好修理一下自己的衣着和头,但我要的才不是他修饰过的样子呢,我画画的目的就是记录生活,才不管他喜不喜欢呢。还有一点他知道了肯定会更加生气,那就是我在多次用画笔记录下他的表情后,给他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邋遢大王,哈哈。

我看着手中那女孩慌乱中遗落的听课证,上面的名字是:海伦……

“哈哈哈哈,算你厉害,下次我不吃米了,改吃葵花籽了。”我反击道。

而我们生活中的故事却总是在情理中、在意料外,就在我两天后再次上网的时候,却意外的收到了“太阳花”的回复,几个简洁的文字:“谢谢你的回复和鼓励,我们常常会在黑夜里向往阳光,却又会在阳光下寻找阴凉,一切的喧嚣与寂寞都是相对的,你在祝福我快乐的时候你自己也已经得到祝福别人的快乐了,我会努力快乐起来的不:”

“黎勇……”还未等我说完徐薇便插话说:“你能不当这个警察吗?”

“我觉得差不多,今天早上那海涛给我来电话说的,他说刑警队看了我的条件后,觉得还可以,正好他们那里也缺人,这不是,通知我后天去面试呢。”我回答。

“打住打住,你怎么老打断我说话,你这么一裹乱,我都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石磊埋怨道。

“还哪样?”林楠追问。“今天这大星期六的,人家都紧着起腻,你们俩怎么一点不进入状态啊?”

“恩,接着讲。啊……刚才说到哪了?”我说。

八点半,张师傅说的一句话又应验了,那就是“你找活儿的时候活儿不来,你不找活儿的时候活儿找你。”就在我们即将鸣金收兵等待中午以利再战的时候,活儿出现了,在520路公交车行至闹市区的时候,车后门上来两个中年的新疆人,他们一上车便开始左顾右盼上下观望,那样子同我和张师傅一样,我放松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对手来了。其实我们和贼确实有许多相同之处,最明显的就要属这个在车上的眼神了,一般乘客坐车时基本都是平视,而只有贼和抓贼的警察由于意不乘车而左顾右盼上下张望,而且眼前这两位的鞋都很脏,又符合了贼的另一个标准,由于偷公交车的贼平时基本都在车上,为了偷窃又总在车上挤来挤去,所以脚上的鞋就不可避免地会被踩脏蹭脏,所以我们的行话里说“眼贼、鞋脏,看贼三分像”。看到新疆人向这边靠拢过来,我和张师傅便立即收敛眼神侧过身体,以防止引起他们的注意。

“什么?这么说你不是专门为了抓贼来的吗?”女孩转过头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许阿姨,噢……我知道,不就是牙长的特大,还老让我罚站的那个吗?幼儿园时我们都叫她大蛐蛐。”我淡漠地说。

“好,收队吧。”张师傅手一挥,准备在就近的一个车站下车。我立即有种即将新生的感觉,憧憬着那公交车开门的一刹那。但没想到此时520路恰巧行驶在了最拥挤的一个路段,公交车慢得像蜗牛爬,弄得我汗如雨下。

“咔……”拥挤而沉默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迅地扑了过去。

“黎勇,香港明星黎明的黎,中国摇滚乐魔岩三杰何勇的勇。呵呵。”小企鹅回答道。“你呢?我总不永远叫你太阳花或向日葵吧。”黎勇反问。

“恩,我叫海伦,海明威的海,拿破伦的伦。”海伦也仿效黎勇的说法。

“呵呵,好名字,都是伟人,比我的歌星厉害。钦佩钦佩。”黎勇答道。

“呵呵,那以后你就叫我伟人,我就叫你歌星好了。”黎勇的调侃让海伦渐渐淡忘了忧伤,回答也变得轻松起来。

“好好好,我就喜欢看你笑。”黎勇说。

“笑?我们又没有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在笑?”海伦回答。

“我从文字上看到的啊,文字有时才是最真实的体现,不是吗?”黎勇说。

“呵呵,你真可爱。”海伦此时确实笑了。

“我给你一个网页吧,特神奇。”黎勇说着就过了一个地址。

海伦点击那个地址,一个网页出现了。那是一个测试姓名与爱情的网页,上面说只要输入自己的姓名和最在意的人的姓名,便可以测试出他们之间成功的几率。海伦一向不信这些网络游戏,但她还是默默输入了两个名字。而就在她输入完毕,点击“下一步”后,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了这样的文字“哈哈哈,你的好朋友‘麻雀’跟你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你刚才所填的内容已被到‘麻雀’的email里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你的高度机密了啊。”

“黎勇,你这个坏蛋!我不理你了。”海伦生气地回复。

黎勇打开自己的邮箱,现里面的一个新邮件里写道:“海伦最在意黎勇。”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好,但我也最在意你。”黎勇回答。

“你讨厌,谁说我在意你了,我只是胡乱输入的而已。”海伦显然不承认自己的想法。

“呵呵,即使这样,我也很高兴被在你在意。”黎勇说。

“你……”海伦一时无言以对。这个坏麻雀、坏黎勇,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套取了海伦内心的秘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不懂吗?”海伦片刻后输入道。

“我不懂,我觉得语言不是障碍。”黎勇回答得竟然如此果断,连他自己似乎都为之惊讶。

“你太傻了。”海伦说。

“我是很傻。”黎勇回答。

“我要离开了,就在明天,谢谢你为我傻了一次。”海伦说。

“我只能为你傻一次吗?”黎勇问。

“我不知道。”海伦回答。

“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了吗?”黎勇问。

“有啊,有许多,但似乎这些都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海伦回答。

“那起码你可以告诉我吧,什么东西值得你留恋?”黎勇继续问,似乎在找寻挽留她的理由。

“不行,你是不是又在给我设计圈套呢?”海伦停顿了一下说:“这回你得先说,这个城市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你说完了我再说。”

黎勇在屏幕的那头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海伦已经杯弓蛇影了。“好好好,那我先说,如果我即将离开这个城市,我最留恋的就是这个城市中一辆公交车里的那个神秘女孩。”黎勇想了想说:“虽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但她总会那样默默地站在车厢里的一角。呵呵,我是不是有些画痴啊。”

“呵呵,没想到黎勇同志还是小色狼啊。你是不是总爱在公交车上看家人漂亮女孩啊。”海伦在输入这些文字时,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失落。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她很神秘而已,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黎勇回答。“这回该你说了。”黎勇催促道。

“恩,其实我留恋这个城市的许多东西,比如我妈妈的微笑,美术教室的通透窗台,早晨明亮的阳光,还有那些小鸟的飞翔,恩……还有呢,我留恋在去往海滩时那段乘坐公交车的时光,我喜欢在那里静静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喜欢看着他们每一双不同的眼睛,也许是我的世界太过寂静了吧,我总能在那里感到喧嚣。”海伦叙述着自己的真实感想,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邋遢大王。

“呵呵,你也常坐公交车啊?”黎勇问道。

“是啊,我常坐车去海边画画。你呢?”海伦反问。

“我也常坐,我的工作就是在公交车。”黎勇回答。

“你的工作就是在公交车上?你是司机吗?”海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