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红木柱子旁的扶栏,大吐特吐了一场,脚有些打颤的虚感,便趴在了那喘气。夜里吃得不多,此时却都吐了出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饥饿之感一阵饱胀之感,人有些不清醒,却仍想再翻江倒海的吐一次,将苦涩的胆汁也都吐光了才好。

“属下不知?”

奇徵所站的寝室门前的福门处,渐渐染了一层白霜,在这冰寒的月色下,泛着莹莹白光。

一种鬼魂索命的恐惧感勒住了她喉咙般,干哑难受,正背脊寒,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外间传来一声冷喝。

“胡闹!简直是胡闹!”

原来那骄横的女子乃齐华安之么女,自小便被捧在掌心中呵护宠爱,有一个武林盟主的爹爹,一个贵为贵妃的姐姐,还有一个出身武林大家的娘亲,如此显赫的家世,确实有值得骄横的资本。

“可恶!上官家空占着四大家之一,却是个怕事的。若是我,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趁机将这些妖女一把抹了脖子,也算是为武林除了害。”

“娘,分明就是那妖女先嘲笑我,不仅纵容手下伤我在先,还口出污秽之语污蔑我,这口气让我如何吞得下!”

那女子干咳几声,眼神恶狠狠的剐了云尔琴几眼,那贵妇便搀扶着她,亲手喂水轻轻拍她的后背。

“妖孽魔女,有何可清高的。”

正在自我反省间,霓儿与众侍女已经跟了上来,而夜寒冰则冷着一张来跟在众女子身后。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亲密无间的。

回头瞪他,正要好好臭骂一顿这越来越逾越的道貌岸然的登徒子,他却依旧笑得淡然无害,清朗道:“要云姑娘一个如此娇弱的女子爬上这天下第一山,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如何?”

站在原地往蜿蜒不见尽头的山道看去,只见那些衣着各异的男女,皆递上大红金色滚边的请帖后,便带着各自的随从攀阶而上。看着便让云尔琴一阵头皮麻。

云尔琴蹙眉想着,只不知他为何独独看上了自己。

“对,提前到三月初四……”

正欲欲昏睡间,马车停了,夜寒冰清冷的声音在外间响起,间夹着几声短促的叩门声。

长得那般无害,见人便笑三分,怎么就是一只笑面虎,内里阴谋阳谋一大堆。

“有何可笑的?”

奇徵善察观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收,掸了掸方才因为那马扬蹄而沾上的一些泥土灰尘,淡然道:“那马何时便是你的了?半个月前似乎它还在草原中奔走,是我亲自去将它驯服了骑到这魔宫来的。那畜生让我心头不欢喜,我便能杀它。”

“云白没我的命令,哪都不会去。”

“嘘,别吵。你是让我将裤子都脱了,什么都没做,便又将裤子穿回去吗?”

霓儿上前,拿了一间紧身的狐毛外袄子,对着她身上比对一番,讨喜般的询问。

想起自家主尊那霸道性子,指不定是在面对宫主之时,做了些什么霸道之事,才让她这般排拒。

只齐家堡堡主齐华安、奇家少当家奇徵,却是在这魔宫住下了,这倒是让一同前来祝贺的武林中人不解,然而众人也并未不识趣的上前去询问,只纷纷结伴而去,往山下附近的市镇而去。

此时云尔琴只一心想寻了云霜汀,询问方才奇徵所说是否是真的,恰好看见她与那齐家堡的当家从外间进来,相谈甚欢。

霓儿战战兢兢地说着,脑中只为方才在云尔琴房中之时,主尊递来的几次带着杀气的眼神而惧怕。

只云尔琴这一笑,霓儿要帮她整理衣领的手一顿,双手放在云尔琴的胸前,愣愣的看着她,没了动作。

云尔琴瞧她神色,带了一层难懂的绪,她姑且权当是不舍,琉璃般晶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撒娇的往云霜汀怀中靠去,嘟嘴道:“娘亲你可当真忍心将人送给那些男人么?”

“呵呵……呵呵呵……”

“本尊不会让他再动摇你的心。凭他一介凡夫,怎配带走本尊的女人。”

“嗯……”

张嘴,一阵头痛袭来,让她不自禁的伸手揉着额头,一只温热冒汗的手,覆在了她冷汗满布却冰冷的手背上。

这一突兀的动作,让云尔琴一惊,正本能的要躲开,却对上了奇徵那双红艳艳的眼眸,以及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