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个电话、在这些占满了通话记录的电话之前我了多少条短信给他,我已经全然没有概念了。

“光枝,这周是最后一周了喔——”舞子坐在我身旁提醒道。

我看了眼坐在我的床边的弗拉德。

“对不起。”弗拉德握着我的手。他将我那只的手缓缓托起,用他薄如叶的唇,在我的手背印下一个如烙印般的吻。

在妈妈关上门后,我开始四处望着房间。

我靠回了墙壁上,这才觉浑身上下已经是酸痛无比。

弗拉德……我缓缓睁开眼。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能使你高兴的事。”弗拉德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我被弗拉德护在身后,看着艾什缓缓离去的背影。

“我代你去。”弗拉德突然说道。此时,他的海绵般嗓音里,似乎有一股能让我平静的魔力。

我点点头。“不过舞子只是因为学园祭,过来帮忙而已。我在社团里也就是个杂工。”我吐吐舌头。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他就是一般,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十分有力的心跳声。

“你都出汗了。”弗拉德直接伸出手。他在轻轻拭着,从我额头上渗出的几滴汗珠。

“今天是第一次。”艾什的嗓音有些低沉。

不得不说,舞子每一次猜的都很准。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有些对不起舞子。不过我更想与弗拉德一起回家,在这仅有的时间里。

“谢谢你……”我回过头,朝他笑了笑。然而这时我才现,他身上也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微微笑着,边用快干型胶水涂着皱纸的边缘,边时不时的抬头看弗拉德几眼。

“没有喝很多啦~”我纠正道。

我从盘子里拿起一片面包,抹上了果酱,递给弗拉德。

再次拥住我的他,在我的耳边轻声喃喃着我的名字——如同梦境中一般,用着如同海绵般磁性的嗓音。

“不冷~”我连忙对着井上学长笑着摇头。

“离学园祭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关于场景道具的问题,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西川社长扶了扶眼镜,将剧本打开——他习惯将备注记录在剧本上的空白处。

我捂住了嘴巴,顿时睡意全无——一个金鬈垂至肩膀,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男人,此时正坐在我的床边。

舞台上的灯光,给他俊秀的脸庞打上了一层阴影——使我不知道他的目光定在了何处。

周围的同学都偷着笑了起来。

弗拉德……

在我身旁的西川学长大喊暂停。

“嗯?嗯……”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我皱着眉毛。

“社长也觉得舞子是个很好的女生吧,感觉很会为人打抱不平~”

舞子听了,连忙挥手表示否认。

下一秒,我意识过来,可爱的绚美将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位客人。

我微微抬头,看着这个五官秀气的男人。

未必人家就是店主,也许是在这打工的呢。

我看了看床头的他。

舞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光枝!这边这边!”马路对面的舞子朝着我喊道。

我顺着舞子的目光寻过去。

我快步在人流之间穿行,很快的过了马路。

我们又开始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况中反应过来。我在对我的反应而感到吃惊又疑惑着。为什么在车子要撞上来的那一刻,我有种“就这样吧”之类的、认了命的感觉……

如果我出了车祸,妈妈大概会倒下去了吧。而我在当时似乎只想求死,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家人。

求死……在我的生平中,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念头。我感觉自己正在向什么东西逃避着,或者可以解释成……屈服着?如果逃避不了,死去对于自己也许会是一个简单明了的解决方式。而我竟然在那一瞬间,将家人与朋友都完全抛弃了……多么可怕的念头啊。

“你的心不好。”艾什又重复了一遍,在酒吧里对我说过的陈述句。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想再撒任何一个谎了。“被打击到了而已……”我轻声说道。

然而我不敢去将那个让我受到打击的可怕根源揭露出来。

艾什听后,不语。

在与艾什分别后,我以最慢的度挪动回家。“我回来了……”我进了家门,在玄关处脱鞋子。

“妈妈?”我听到了厨房里,煎锅在煤气炉上的声音。

我走进了厨房。

妈妈坐在餐桌前,手扶着额头,似乎觉得十分不舒服。

我赶紧放下拎包。“妈妈,怎么了?”我扶着妈妈的肩。

妈妈抬起头,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没事,有点头疼。”妈妈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顿时感到万分的愧疚。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晚饭一会儿才好。”妈妈要赶我上楼。

我愣了愣。我木讷的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漆黑的房间。

我关上了房门。

我先是觉得自己的背靠在了房门上,接着膝盖接触到了地板。我的脸颊埋于我的手掌之中。只有这么安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心脏正被人活生生的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