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特意等待了一阵子,郑丹青才淡笑着开口:“二位觉得如何?”

当然不会真的将马解剖,但就像是后世专门画人体素描的人似的,他们一眼打量过去,对眼前模特的骨骼与肌肉线条,都会有一个与寻常人不同的视角。而这种不同,也就类似于郑丹青相马的功夫了。

郑丹青对马匹的接触,仅限于书画上的造诣。虽说原本临习郎世宁的时候,曾经去内蒙古采风过一段时间,但时间并不长。

阿普拉明显很着急吃的样子,不停的向着包子吹着气,时不时的还把嘴凑上去试一试热度,真有些抓耳挠腮的感觉。

微微思付了一下,郑丹青就开始打包。

这件事情,念家本身有亏,自然没有挡驾的道理,念奴娇亲自迎了出来。

心里觉得累,累得空空荡荡的。反而疼痛却消失了,只有眼泪是止不住的,彷如某一场夜色中的黑雨,无法停息。

念武盯着念奴娇看,旁边台案上的油灯爆了个灯花儿,念武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

这房屋自然也不是寻常的房屋,没有窗户没有流瓦的顶,就连大门都是铜铸的,看起来格外结实。

终于有这样一段历史,不崇洋,不媚外,不屈膝,无媚态。就这样脊梁骨挺直的站立在世界的zhongyāng,以恢弘气度看万国衣冠。

驿承亲自安排了妥当的人来处理,又在吴映暇面前千叮咛万嘱咐送东西的属下,告诉他一定要万万小心,货物绝对不可以伤到。余光查看着吴映暇微微颔,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打人去了。

进门果然见到郑丹青正在院子里打坐,芦笙不敢打扰,只放轻脚步声先往屋里去了,又取了洗漱的盆来,倒水对凉,准备伺候郑丹青洗漱。

家里娘亲还病着,还要供给弟弟去私塾的钱。

“你叫什么?那日裴风来闹事,多亏了你出言提醒把他挡了回去,我还没多谢你。”郑丹青淡笑着看向他。

从此以后,虽然念武还占着总镖头这个名头,但真正负责一些贵重之物走镖的,就是念奴娇了。

七十九岁的女皇历经了十余年的统治已然到了末路之上,但她仍旧像一只雌虎一般,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天下。她所宠幸的二张兄弟已经渐渐囊括了不少权柄,在朝堂上学着呼风唤雨。许多势力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女人,开始暗地里蠢蠢yu动着。

从心而论,郑丹青是喜欢临仿这门艺术的。

郑丹青暗暗誓,就算日后师父求着他,他也不来参加什么拍卖会了。

这ri,郑丹青百无聊赖的在看闲书,阿普拉依旧在外头厮混。

倒真是一副好韶光,开着的窗子偶尔吹来闲散舒适的风,软绵绵的,吹得人直想往枕头上贴。

郑丹青在榻上歪着看书打哈欠,还没看几页,就听外面廊间隐隐的吵了起来。

原本以为不过拌几句嘴,这声音偏偏还越吵越大,最后竟是叮叮当当的一阵摔盘子摔碗的声音,好不热闹。

舒适的劲儿被吵散了七八分,郑丹青皱了皱眉头,倒也懒得去瞧。

谁知道他不去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只听“吱嘎”一声接着“咣当”。郑丹青眼睛一花,只见一个人影从门口打跌闯进了自己的房门,而且还以一招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摔在了书案上头。

郑丹青看着都觉得肉疼,还没等怎么反应,却见外面又有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书就冲着摔倒那人一顿乱砸。

那书倒是看着眼熟,眨了眨眼睛去瞧,分明就是自己也买的那本《明字通书讲经本》嘛。

“叫你胡乱对付我!叫你看不起我!”

拿书的书生倒也强悍,没有半分印象中古代书生那种穷酸文弱的样子,拿着手里半厚不厚的书就往对方脑袋上砸。

那人估计也是摔懵了,半天愣怔着没什么反应,之后才一下子跳了起来,艾艾切切的向那书生讨饶。

“这位郎君,小的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这声音熟悉,人影也熟悉,郑丹青定睛瞧了,才现原来是客栈里的小二。

再重新审视眼前这一出闹剧,想必是这小二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书生,竟然惹得人家动起手来。

往外去瞧,果然门前乱七八糟一片摔坏的盘盘碗碗汤汤水水,以及不少看热闹的家伙们,正笑嘻嘻的冲着门里头指指点点着。

郑丹青微微叹了一声气,懒得去管,只等旁人来收拾残局。

果然没过多久,客栈的掌柜就亲自赶了过来,笑呵呵的一顿应酬,于请于理的各打五十大板,骂了小二两句,又开口免了那书生的住宿费,才算是把这件事情揭过。

热闹不再,看官们也就此散了。不多时,屋内便只剩下几个收拾残局的工作人员,以及那名将将消气的书生。

正了正自己身上的衣冠,那书生看了一直在卧榻上的郑丹青一眼,又恰好瞄到了一旁扔着的《明字通书讲经本》。

书生一挑眉头,走到郑丹青前面,问道:“喂,你也是来考明字科的?”

这声音里带了七分狂傲三分不屑,郑丹青放下手中书卷去瞧,只见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人是瘦弱的,身材也有些矮小,不过刚才起怒来打人却毫不含糊。

郑丹青不愿与这人深交,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便继续看起书来。

少年简傲惯了,这时候看郑丹青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就不免又生出几分怒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