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真的回来了,就躺在那儿,虚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这样就够了,这个结果已经让淮妈妈特别满意了。

刚刚回到家,陈静就追了过来,盯着淮城的湿衣服一言不语。“怎么,有事么?”淮城问。“我只是作为朋友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淮城躺在自己的床上,做了一夜的梦。在梦里,他一直在奔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停下来,似乎一旦停下来就有一个恶魔张牙舞爪的打开血盆大口向他咬过来。当阳光晒到他头顶时,他终于跑到了终点,看到赵安生在朝他笑。“你笑我做什么?”淮城问。赵安生依旧只是笑着,淮城生气了,准备去追她,却被一个石头绊倒了,他醒了。又是一个梦,可是那么的真实额。淮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紧起床做饭,可半天都找不到吃东西。

七月的星空格外的璀璨,颗颗明星就像盏盏明灯悬挂在天际,远处透露出若隐若现得狗吠声。淮城就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那块被火日烤炙了一天的石头的热气不停地在淮城腿中冒出来。真的过了很久了,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两年,说不上是对青春的扼杀,应该谢谢这两年,让淮城更了解了淮城。

随着正午的来临,温度越来越高,赵安生脱掉白色的外套,看着青阳附中的孩子在人行行道穿梭着。她有点恍惚,似乎看到淮城在向她招手。“嘿,小安生,来这,我送你回家。”淮城骑着那种模样酷酷的机动车,拦着赵安生,赵安生随手给他一拳,然后跑起来。“瞧你,跑那么快不热么?”淮城最后都会追上她,递过去一瓶果汁,他知道赵安生只会喝果汁。

她变了很多,已经和以前那个赵安生判若两人了。相比于以前,现在那么瘦,长也微微卷起来了,一双长跟的高跟鞋,走起路是那么的自然,高贵。

当雪花覆盖了整个山坳时,我会思考我从前的所做所为,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想我不会了,不会那样死缠着赵安生,不会依然恨陈静,不会那么讨厌爸爸。可是一切没有如果,这些事都是我真真实实自己亲手做的,我没办法总是去假设它们。

“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来?”梁雨荷笑着问道:“看你那么不开心,怎么,吵架了么?”“老师,我们早就分了,你应该明白,他只喜欢赵安生。”梁雨荷没有说话了,只是陪着陈静一圈又一圈的走着。“好了,您去看学生吧,待会儿他们又会捣乱了。”“嗯,那你早点回家,要不然陈老先生又该着急了,乖,回去吧。”陈静点点头,看着梁雨荷转身走进教室里。她想起了淮城以前每天被梁雨荷叫到外面,每次都要浪费大半节课的时间在淮城身上,而淮城还不知悔改的把梁雨荷的凳子涂上胶水,让梁雨荷丢脸不已。

她们都绝望了,淮城现在特别的孤僻,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不愿意和人说话。有一次,淮城一个人在一个大镜子面前站了一个下午,和镜子里的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淮城,你和谁说话呢?”柯泠问道。淮城指了指镜子,里面的淮城。“你自己?”柯泠笑着说。“不是我,他不叫淮城,你看,他的衣服是绿色的,我是白色的,他刚刚还告诉我去水底捉迷藏呢。”柯泠身子一下子变冷了,这是淮城从北京出来之后最恐怖的行为,而当时的淮城还一个劲儿的人镜子里的他和柯泠说话。

直到有一天他的信用卡被停了,他知道妈妈催他回去了。当他回到家时,几个人正在和妈妈谈事。“不停你卡你就不会回来是吧?”淮妈妈讽刺道。“现在陈老先生不肯签字,你看该怎么办吧?”“那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和我无关。”“什么公司内部,还不都是你把他孙女气到了法国去了,人家询私报仇呢。”

“乐陵,你认识乐言么?”我问他,他很惊讶的凝视着我,说:“她是我妹妹。”“哦,难怪你今天午睡的时候总是叫这个名字呢。”我笑着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告诉我,乐言和他从小伯伯的扶养下长大,他的爸妈在乐言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都出去打工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淮妈妈突然打了一个了冷颤,她想起了去年那个医生对她说的话:“你的孩子有些轻微脑震荡,如果有部分东西不记得也是很正常,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就好。”所以,淮城把和赵安生的那段时光给忘了?淮妈妈自己问自己,最近一年的事情也让她怀疑他还是不是她的儿子。先是自己啃努力了,再也没有让她操心了;其次竟然和陈静谈起了恋爱;并且,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赵安生了!他真的忘了赵安生了,在赵安生的出租房前忘了赵安生,好滑稽。

“淮城,你为什么不请假就直接离开学校?”乐陵在铃声刚停就大声质问,就像一个警察问一个小偷你为什么要做小偷。全班都把目光聚焦在淮城身上,淮城这次没有脸红,而是等乐陵说下面的话。“你这学期就不用考试了,考了也是零分。”乐陵咄咄逼人。“那我要去考呢?”淮城依旧是冷笑着,“如果我要去考你把我怎样?”“你没有考试的资格,不好意思,你连进考场的资格都没有。”“那我们试试,看我有资格没。”淮城在众人的注视下昂挺胸着走了出去。“他太嚣张了。”乐陵对赵安生说道。赵安生没有出声,但心里对乐陵的行为表示厌恶,同时也厌恶淮城,这两个人的斗争,在她存在的日子不会停。